松土机五号确实听到了歌声。
确实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甚至回想起自己刚出生,被放在干净温暖的襁褓里,被富态的妈妈抱着……
但是,它并没有沉湎。
这咋回事?
它的身后,白大褂女人,一边唱着沙哑的歌谣,一边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突然,五号脑海中灵光一闪,想明白了!
它可不是普通的诡怪!
它吃过几百亩地的地皮,吃下不知多少石头、杂草和硬化板结的土!
它播种了几百亩地的面包草,弯着腰一颗一颗种子播下去!
它开垦了几千米的引水渠,吃下不知多少或稀或稠的泥巴!
谁能体会它的苦?
谁能像它这样劳动?
而所有这些苦,都赋予了它坚强的意志!
今天,幸亏这份意志,小命保住了!
松土机五号颇有些得意,小拳头狠狠砸在铁锅上!
咣!
一声巨响,声震长夜!
细碎颤音,回荡风中!
白大褂女人麻了!
怎么还有这种怪物?
下一个瞬间,她便看到,远处一抹幽光,如同流星滑落,飞速而来!
她口中的歌声不停,她要把袭来的诡怪催眠!
“金娃娃,银娃娃,不如我家的胖娃娃……”
她的歌声响在夜色里,声波扩散开,但却并未能触达袭来的流星。
那道流星仿佛融入黑夜,不见了!
白大褂女人脸色惶恐,她转身飞逃,消失在夜色里。
她高速穿行在黑暗里,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肩膀上多了一只小鸟。
小鸟仿佛溶在夜色中,仿佛存在,又仿佛梦幻泡影,就这样站在她肩膀上,不被她察觉,但又瞪着镜头眼睛,好奇打量她。盯着她脸上的蜈蚣疤痕,看了又看,颇为惊奇。
白大褂女人还在奔逃,在一处处黑影中飞速逃窜!
突然,她的前方,出现一只熊爪,软绵绵的熊爪,迎接她的脸!
轰!
脸爪相撞,轰然声中,夜色如水波晕开,白大褂女人倒飞而出,如同一条破麻袋,倒地昏迷不醒。
……
陈家村的诡怪事件,又一次结束了。
陈爵爷一家八口,只剩了陈爵爷和陈少爷两个,送别其他六人。
陈少爷跪在坟前,泪流两行。想想自己那天夜晚外出巡逻,竟然还捡回一条性命,又隐隐觉得庆幸。
西柚站在旁边,宽慰两句。其实她反而很奇怪,那天夜晚,陈爵爷竟然也活下来?
要知道,身体健康的儿媳妇、孙子,都已经死去了,怎么偏偏陈爵爷,拖着老迈身躯,还身负重伤,怎么就活下来了?
旁边的陈爵爷面无表情,仿佛看懂了西柚的疑惑,自言自语。
“也许这就是生死有命。
“我身上的伤口发言,太过于疼痛,让我根本睡不着,反而逃过一劫。”
西柚心中恍然。
陈少爷祭拜完家人,站起身。突然看见,这里的坟包一座又一座,放眼望去,竟有一半是新坟。心中也沉甸甸,一时之间,竟然被纷乱的念头堵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能说什么。
……
悲伤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种植新一季面包草的时间,来到了!
农夫们再次拎着一袋袋种子,来到田里,开始播种。
死掉的人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活着的人再次开始品味生活。
……
金娃娃医院,同样迎来忙碌。
十个松土机、两个收割机,都开始新一季的面包草种植,拎着竹筐,在面包草园区,把一颗颗种子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