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琰臣瞥了宁玉一眼,似乎丝毫没有将宁玉放在眼里,只是挥了挥手,周围的将士的神情也随即松懈了下来,看来是准许了。
程琰臣倒是没有亏待楚之承,给他安排了一处僻静的居所,只是行动受限,但是里面摆放着数十排的文章卷轴。想得还挺周到。
楚之承见到宁玉,也松了一口气了。他知道宁玉不会留在外面担忧着急的,不过也有些意外,居然来得这么快。
“怎么样?”宁玉眉头微锁,神情中却有掩不住的担忧。她这个大夫,居然要亲口询问病人如何了,真是有些滑稽了,只是她现在诊脉,也诊断不出,他究竟是如何伤得这么重了。
“若要恢复,还需得要些时间。”楚之承说话时都带着浓重的气音了,和之前不一样,看起来比她所诊断出来的还要更严重些,于是忍不住探手过去,想要再次替他把把脉。
“看样子,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也是这个理,到嘴的肥肉,怎么能就让它这么飞了呢?
“成国公对西沂王召见一事,显然是心中有数了,暂不拆穿也是不想现在就撕破了脸。”楚之承有些相信这位成国公是一心为了西沂了,果然是立场不同,他们注定是站在对面的。
“你的医术这么高明,上次受伤,若不是碰着你妙手回春,恐怕都没有伤第二次的机会了。”楚之承见宁玉满脸愧疚与担忧的模样,不由得以轻松的语调,似调笑般开解她。
“没想到你还真是盼着,还拿它当个机会呢!”宁玉的语气中有些许的责备之意,这转念一想,仿佛便发现了什么异样,“好啊!敢情你这是装成这副受伤严重的模样啊!”
“......”楚之承有些惊讶,原来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伪装的。他刚才还在心底感慨,之前是他低估了宁玉的头脑,这一场戏就接得很好嘛,至少没有让成国公那么快就看出来什么破绽来。没想到,竟然是见着一番真情流露了。
宁玉有些生气了,她是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的医术,因为她相信楚之承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没想到就是平日里看起来最为纯善之人,真要是撒起谎来才让人猝不及防了。
“阿宁。”楚之承伸过手去,自然地拉上了宁玉的手。
宁玉愣了愣,刚才他喊她什么?没有听清楚,便稍稍松开了楚之承的手。
......
宁玉来见了高骋,他是天乾太子身边的人,是穆承煊得力的文臣幕僚。他的兄长高绘弱冠之年便已经担任天乾禁军副统领了。兄弟两人颇受太子器重。这件事还真是由他来完成最好不过了。
“高大人,你们可还安好?”
“宁玉姑娘,可是楚将军有什么指示?”高骋受太子之令,此次与西沂结盟,必须得听从楚之承的命令。宁玉的身份暂时只有楚之承、盛相集父女、于韬、穆承煊等人知晓。即便是此次随着一起出使的高骋等人,都不知道宁玉的身份,只当她是一位普通医女。
“麻烦高大人准备一封诉罪书,还请尽快。”宁玉嘴角微微扬起,一派从容自若的模样。
“楚将军是想要向西沂王上呈递诉罪书?”高骋略一迟疑,目光中流露赞同之色。既然西沂王已经显露了要与成国公分廷对抗的心思,这封诉罪书无论到不到得了他的手里,只需要不经意地让成国公发现,他们天乾便可以退居一旁,占据结盟的有利地位。
“没错。”宁玉不能久留,这成国公府戒备森严,她的举动极容易暴露。其实宁玉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赌一赌郡主的心是站在哪一边的了。
“宁姑娘,你私自去见天乾的使臣,若是被父亲发现了,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程嫣姿趁着宁玉还没有被发现之际,派人将宁玉带到了她的院子里。
“郡主,奴婢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医女,将军和高大人他们是犯了什么事,被成国公命人看管起来的,奴婢也不了解。只是楚将军一心只望能早日见到西沂王上,否则便不能完成太子殿下所托......”
“荒唐!父亲只是命人好好招待楚将军等一行天乾使臣,待到时机合宜,自然会安排楚将军进宫面见陛下,怎容你一个医女挑拨离间?”
“奴婢失言!”宁玉略显慌张地跪倒在地。
程嫣姿心中略加思索,倒也没有真的责怪宁玉,她毕竟只是个无辜牵连进来的人。只是这事,父亲实在太过明目张胆,这是公然不给陛下情面啊。
“多谢郡主相救,多谢郡主宽宏大量。”
黄昏过后,程嫣姿命人将宁玉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