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笑,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宁玉奋力挣扎,萧云湛却握得更紧了。她不知道萧云湛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些,是想要干什么。只是她不想要跟这个人有一点点亲密的接触,那只会让他感觉到恶心。
难道萧云湛认为,对自己名义上的妃子下药,然后送到自己弟弟的手中,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还要在这个时候反复提及。
宁玉瞅准了机会,使劲儿地踩向了萧云湛的脚。
“看来恢复得不错,这么有力气。”萧云湛轻轻地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才松开了宁玉。
“姑姑抓了那么多南宣余孽,可都等着一个个地活剐了。”
“所以,你有权力放了他们吗?”宁玉气得捏紧了拳头,那些人命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就比路边的野草才不如。
“难道就只是来说风凉话的嘛?”
从金甲军没得到楚之承的号令,便来刺杀萧云湛的时候,宁玉就明白了。于韬果然是不知悔改,此次的事情,多半和他勾结萧齐,脱不开关系。在他的眼里,复国不是要紧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他梦寐以求的权利。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杀了我吗?”萧云湛唇角一勾,多了几分邪魅的气质,“大概很快就能看上一出好戏了。”萧云湛说得模棱两可的,宁玉也无从分辨他的话里的真假。
萧云湛没再说什么,便走了。
万物相生相克,这话说的果然没错,谁能料到,归琊被困在当归崖下百余年,历经岁月,永远不改,好似真的获得了长生一般。却没有想到真正对付他的东西,也正是在当归崖下——是苍穹剑。
宁玉一人在这深宫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出了这种事,楚之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了。宁玉千万个不愿意他牵扯进来,他们两个如今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也不应该再去主动找他了。
可是千宇,如今究竟在哪里?萧云湛之所以会错认若冰,是因为宁玉将自己的血喂给了若冰。所以她的血液,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天牢里传来了消息,成国公自尽了。萧云湛那日答应了宁玉,会彻查程朝辞和程齐晗,是否参与了这次谋反。虽然调查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成国公的两个儿子对程琰臣谋反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留下这两个祸患,且他们一个在昌州,一个在抚州,难免将来不会生出来什么坏心。
正巧程朝辞呈上了奏折,想要进京,为父亲守丧,随后便任凭皇上发落。
“你来了,有事?”萧云湛正在处理奏折,宁玉一声招呼不打就进来了。自从发生那些变故之后,太和宫都没有留太监宫女伺候了。一直都只有萧云湛一个人留在这冰冰冷冷的宫里面。没事的话,宁玉也不会来太和宫主动找他的。萧云湛对这一点十分确信。
“帮我救千宇。”宁玉整个人看起来很冷漠的样子,不过也终于向萧云湛低下了头了。
“你凭什么跟朕提这个条件?”萧云湛抬头看了宁玉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奏折。
宁玉想了想,张了张唇,却并未开口。她感觉萧云湛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就像是一个注定生于这样的斗兽场中的人。他擅长去争斗,并且享受这种驯服猛兽的感觉。皇后、庆贵妃、容嫔、太后、寿安公主、成国公,他们一个个地算计,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沦为了别人算计里的一部分,宁玉虽然不能将萧云湛的所有计谋都看懂。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看似最难过的萧云湛,其实是其中受益最大的人。
“你去见了明昌长公主,发现以你的能耐,还不足以确保所有的人平安无事,所以你想到了我?”
“是啊。我知道,陛下心中想要的,还未得到。”
“陛下幽禁太后和寿安公主,是不想让什么流言传到宫里,乃至是宫外?”宁玉去了两次万阳宫。可是这次万阳宫比当初关雎宫的看守还有严密,她这个贵妃都不能进去探望太后。虽然早就猜到,太后一定不是得了什么顽疾,必须在万阳宫卧床休养。但是敢冒着不孝之名,将太后和寿安公主圈禁,其中一定藏着什么对萧云湛威胁巨大的秘密。
“如果陛下所求是为国事的话,就不可能纵容明昌长公主手里再染鲜血。”
“好,朕对那个毛头小子也没什么兴趣。”萧云湛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向来不屑于拿捏别人的软肋,除了若冰,是他不得不卑鄙无耻了一次。
不过此刻,只觉得看着眼前走投无路,心中又偏偏想着飞蛾扑火的宁玉,有些可笑,又有些......羡慕罢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有一个可以为了对方奋不顾身的人,是一件挺值得的事情。宁玉的最大问题就在于,能够让她奋不顾身的人太多了。所以,她往往会被迫高估自己,以为自己可以救很多人。到头来,所得到的结果不尽如人意的时候,她便会因此感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