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已经决定了？”楚之承心中深深地不安，可是于他也只能以太子的命令为先了。

“且先看看宥王那边会有什么动静吧。他要是都舍得秦姑娘，那牺牲一个女子，换来庆阳对东宫的忠诚，也未尝不可。”穆承煊心中当然是不希望秦婳真的留在那儿了。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似乎是一个兵不血刃的好时机。

外面的人离开之后，穆承煊和楚之承才能好好商讨接下来的事情。看来庆阳的野心是无须隐藏了。竟然都敢派人来此处偷听了。

“殿下。”楚之承刚才和穆承煊说了那番话，故意让人偷听偷听了去，也好让庆阳君放松警惕。

“若是此事牵扯到庆阳百姓，她会心软吗？”穆承煊如今最担忧的就是这一点了。虽然他深知用人不疑，可是宁玉向来都心软了一些。

庆阳君和宁玉之间的旧情有多少，他们也无从得知。感情深厚、未及表明心意、逃婚这些事情，都是他们散播出去的。楚之承没有回答，那是因为穆承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秦姑娘如今还在庆阳君府上，看她会有什么消息吧。”穆承煊背过了身去，看向了窗外的月光。

之前是宁玉主动提出，要到庆阳君的身边，一是为太子分忧，二是想要解她心中疑惑。

“殿下，臣女请入庆阳君府。”宁玉开门见山了，她之前便已经猜到了穆承煊答应来庆阳，绝不单单是因为疫情扩散，“因为殿下应该要的，是庆阳的布防图。这也会是殿下献给皇上的诚心。正如殿下所知道的，臣女和庆阳君是旧相识了。臣女曾经医治过庆阳君，所以也是现在接近他的最好的人选。”

“你既然承认，和庆阳君是旧相识，难道你会陷他于危难的境地？”穆承煊知道宁玉的身份虽然存疑，但是她的心始终都没有改变。

“或者，即便今日孤不以天乾太子的身份，只是一位朋友。也想要知道你的胜算是什么？”

“因为臣女对庆阳的了解远多于殿下。庆阳有今日，不会是只有庆阳君一个人撑起来。”宁玉想要知道深受庆阳百姓爱戴的庆阳君上，究竟值不值得。

穆承煊是第一次来到庆阳，从前也只是听闻据说，庆阳是天乾最为富庶的地方，也是从无敌军来犯的地方。真正地站在庆阳的这片土地上，穆承煊才感觉到了威胁。父皇一向是最为防备臣子权势过盛的，可是这么多年却对庆阳无法动弹。这就能体现出了庆阳君的能耐了。

“殿下，是高估了臣女，也是低估了庆阳君。没有了布防图，庆阳依旧是天乾的庆阳。为了庆阳的安定，殿下不会做出逾矩之事。”宁玉知道穆承煊一定会有这层顾虑的，所以也平心静气地向他解释，“臣女心中有未解之惑，一定要尽早揭开。殿下大可以先置身事外，若是事情仍然没有进展，再做定夺也不迟。”

“就为了解心中的疑惑，你就要毛遂自荐了？”穆承煊开始好奇宁玉的疑惑是为了什么了，能够让她这样一个冷静自持的人，甘心冒这么大的风险。

“是，若是臣女不能了解真相，此生心中难宁。”

“若是孤不答应，你也会擅自行动吧。”穆承煊看向了宁玉，她的脾气还是一样地执拗。无论什么事，她想要知道的，一定要不惜代价查个清清楚楚。

“是。”宁玉坦白道，“因为臣女还需要求殿下帮忙......”

宁玉听闻周立衡生病了，还是杨叔特地来请她过去看看。宁玉替周立衡把了脉，脉象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看起来面色苍白了些。

“我知道你怨恨我，恨我当初的欺骗。可是上天待我如此不公，难道我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周立衡坐了起来，看着宁玉说道。

宁玉以为周立衡认为的上天待他不公，是因为他生来就患了病，命不久矣。所以拼尽了全力只想要活下来。就像庆焱帝如此孜孜以求的，长生不老。相比而来，有些人，光是活着就要付出不竭的努力了。

“也许我没有那么多的理由来怨恨你，但是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辜负真心待你之人。温然姐妹、慕宇、杨叔，还有因你而丧命的七个人，更有庆阳城的百姓们！”宁玉尽量保持着平静，同他说话，可是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慨，“周立衡，你对他们用过真心吗？他们自以为的真心相待，换来的只是你精心编排的谎言！”

“真心？你要的真心又曾经得到过吗？”周立衡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中满是嘲讽，“穆承煊也好，韩彻也好，你难道就能相信，他们会永远不被权欲迷了眼。做出和他们父亲一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