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衣,你可以亲自去问他,问他,她是不是被韩渊害死的!”欧阳显冷笑了一声,像是丝毫都不畏惧了,“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她跟你一样,都看不起我,可是从来没有忘记为她报仇是人是我啊!”
欧阳显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突然将手伸向了宁玉,楚之承及时下来,一脚踢翻了他。他知道宁玉要单独向欧阳显套出那些人的下落,可他不放心,也跟着来了。
看来欧阳显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其他的人联系。但是宁玉却知道了。原来竟是龙吟军的人,难怪那日大佛寺中,一听到了铃铛的声音,似乎冲着她过来的刺客就少了。
宁玉看向了楚之承,她深知最对不起楚家军的是沈氏,原以为她能有机会弥补他的。可是反而将他伤得更深了。
“欧阳一族,当年也有份参劾楚家军,要怎么处理,你决定吧。”欧阳一族当年不过是趋炎附势,楚家军屡战屡胜,南宣的军队中楚祐的威望太高了。朝中对楚祐不满的人也越来越多。其实,更多的大臣是看准了父皇的心意,知道他已经生出了除了楚家军的气焰的心,所以才敢明目张胆地中伤楚将军。
欧阳显看了楚之承一眼,那日楚之承杀薛皓的时候他就在场。也知道庆阳君一定是知道了他的作为,才将他交给了宁玉。现在落在楚家军的人手里,他便没想要再活着了。
“沈灵,你待在韩彻身边,真的能够安心吗?!”
楚之承刚才赶到,还不清楚欧阳显为什么会对宁玉说出这样的话。不像是单单因为宁玉和韩彻两人的身份悬殊。宁玉却知道,看来欧阳显是没打算活着离开了。
宁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欧阳显的一具尸体。
长遇和松言在外面等着,宁玉出来看了他们一眼,便不容他们跟着了。既然知道了是龙吟军的人,宁玉只用了一片叶子,吹奏了一曲,便将人引了出来,身旁还有楚之承。
韩彻明知道有人想要害他性命,却迟迟不作为。他是有心收编龙吟军,或者是真的像欧阳显说的那般,韩渊是害了沈涵姐姐的凶手。而韩彻是心有愧疚?这一切的答案,宁玉还是想要等到风寒衣出现之后,才能确定。
可是等来的人,却不是风寒衣。来人身着黑袍,戴着灰白色的面具。楚之承能够感觉到来人武功高强,听闻龙吟军里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护佑南宣皇帝的。看来是宣文帝将这支精兵,交给了清平公主。
宁玉瞥了一眼,他的脖子上并没有烙印。看来他不是风寒衣手下的人。又或者他是脱离了风寒衣的管辖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龙吟军能够剩下几人,还不知道呢。
“公主?好一个公主,南宣的公主没能以血死社稷,却陷在大梁的酒池肉林里。龙吟军绝对不会认一个背叛南宣的公主!”
“楚将军的儿子,楚家军的少主,跟大梁的数次战争你有亲身经历过,你的血亲亦是死在大梁人的铁蹄下。可如今却甘愿俯首为他人臣,全然忘记了家国廉耻!”
这样的一套说辞,宁玉早就习惯了,她知道任何一个尚存爱国之念的南宣人看到,他们的公主对着仇人阿谀奉承,他们心中定然都是不甘和愤恨的。但是宁玉忍受不了楚之承再承受着这样的污蔑。
她知道,从前的楚之承兴许还可以义正词严地反驳这样的言论。可是如今他的确是做了那些事情,是他救了大梁的王爷。
“你杀了宥王又能如何?杀了他,就能表现你的拳拳爱国之心了吗?为挚爱,至亲报仇,可是天下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大梁的王爷,就能让那些遗憾改变的!最后只能带着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一起送死!”宁玉相信,也许里面尚有清醒的人,可他们即使知道,杀了韩彻也不能改变什么,他们仍然前赴后继地做着同一件事情。
“他们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难道不是践踏着我们死去的亲人的性命才得到的嘛?难道他不该死?”也许他们心里都知道,复国无望。只是想要对付大梁人,也要告慰亲朋挚友的在天之灵。
“所以,你们就能跟欧阳显合作,是嫌活得太长了吗?”欧阳显说的话,宁玉不会轻易相信。毕竟他那样自高自大的人,眼中只有自己。对沈涵姐姐也是执念太深的缘故。可是宁玉不能否认,欧阳显这十年来都没有忘了沈涵姐姐,无论是为了什么,当年的事情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欧阳显既然死在你们的手里,从此之后,再见面就是死敌,也不须再留情了!”话刚说完,那人便翩然离去了。
宁玉想起之前韩彻所言,究竟那是她的幻觉,还是因为韩彻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她呢?
“你的意思是,太子很久之前喜欢的那位女子和我长相相似?”难怪上次韩彻暗示她遮挡容貌,她当时只以为是敛藏锋芒,避着天乾的那些心机叵测之人。
“若是我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怎样?”宁玉曾经这样问过韩彻。
“有两种最大的可能,将你当成别人的替身,或者是你凭计谋成为他信任的人。”韩彻当时的回答,宁玉也并没有很放在心上,只是留了个心眼,“因为你要的做的事情,一定能够做到。我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