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同一片蓝天下,同一个城市中,同一天的日子里,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1982年,京城虽然是百花盛开的季节,不过,在京城红旗越剧团学习的李玲钰,却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的样子。
她之所以会这个样子,是因为得到了个半公开的小道消息,到年底的时候,越剧团就要解散了。
李玲钰是上海人,她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家中有父母和两个哥哥。
她在初中读书的时候,京城红旗越剧团到上海招演员,她从五千多名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为入选的两个成功者之一。
这么多年来,她在剧团里认认真真学习、练功,就是期待着能够有一天成为行业翘楚。
可是,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所有的希望都被剧团解散的消息给泼灭了,不要说成为行业里的翘楚了,明年去什么地方饭吃,现在都是一片茫然。
就在李玲钰不知所措之际,她从收音机里听到了青歌赛的消息。
当她听到毛阿茗、任燕、陈方圆、程林、苏晓明的名字时,不由得就是眼前一亮,她想起了那次在上海春晚上的一幕。
正在总治歌舞团排练的毛阿茗接到电话,说是有个女孩子在大门口想见她。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李玲钰看见一身军装的毛阿茗,眼泪就在眼眶里转圈儿。
看着毛阿茗疑惑的眼神,李玲钰赶紧开口了。
“你还记得我吗?我也是上海人,叫李玲钰,咱们在上海春晚上见过面的,当时你是唱歌,我演唱的是越剧。”
毛阿茗立刻就想起来了。
“哎呀,咱们自从那一次见面以后,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了,你最近好吗?工作还顺利吗?”
不说这些话还好,听到毛阿茗这样问,18岁的李玲钰忍不住就落泪了。
看见泪水涟涟的李玲钰,毛阿茗一下子就慌了。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伤心起来了?有什么事就赶快说出来啊?”
“你们总治歌舞团还要人吗?你能不能够去给你们团长说一说,把我招进去,我们的越剧团年底就要解散了。”
“啊?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毛阿茗吃惊不已。
“这是上面的通知,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李玲钰抽泣地说道。
“我当时进来还是文飞阳找人给办好的,我自己在团里面就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在领导那里说不上话。”
李玲钰听毛阿茗顿时就绝望了。
看见李玲钰孤单无助的背影,毛阿茗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地方。
“哎,玲钰,你等一等,或许有个地方你可以去试一试?”
李玲钰马上就回过头来了。
“是什么地方?”
“你还记得上海春晚上的陈方圆她们几个人吗?”
李玲钰点了点头。
“陈方圆的单位是东方歌舞团,我前几天听她说,他们单位好像是正在招人,你去找她问一问,这件事说不定就办成了。”
“另外,要是不行的话,我给你一个建议,去找文飞阳,他是个热心人。”
“谢谢你了!”
李玲钰按照毛阿茗的指点,下午就在东方歌舞团见到了陈方圆。
不过,陈方圆带给她的消息非常不好,东方歌舞团里现在不需要演唱越剧的。
文飞阳正在编辑部里看各地邮寄来的歌词,突然,她听见静芳在门口喊他。
“飞阳,你出来一下,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静芳姐,什么事?我现在正忙着呐?”
“哎呀,就耽误你一小会儿,你看你还磨磨唧唧的,快点儿!”
文飞阳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跟随着静芳到了她的办公室。
等到文飞阳走进去,一样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李玲钰。
“嘿嘿,你可真是稀客啊!咱们两个人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单位了?”
文飞阳第一次见李玲钰,还是静芳在上海火车站外给他引见的,所以,他想李玲钰是来找静芳来了。
其实,静芳是在《词刊》编辑部的大门口,遇到正在那里徘徊不前的李玲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