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于急进,可是兄台,小弟我是不激进不行啊。”段大公子幽幽地长叹了一声说道。“小弟也不想这么做,也希望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来做事情。可问题是时不我待……”
“怎么会没时间?陈刺史那老家伙想要离开云州,怎么也还得半年的光景,以贤弟之才智,想必不用半年,最多三五个月,就能把这老奸巨滑的家伙给弄下来,可是现在……”徐右军不禁大奇,心说这货难道不想在云州呆了吗?
“与这没有太多的关系,殿下归唐之后,大唐必是多事之秋,到了那时候,小弟我能不能留在云州还要两说,又哪里能顾得上陈刺史这老家伙?”段少君无奈地坐下,端起了跟前的酒杯一口痛饮个干净,这才缓缓言道。
“殿下归唐……”徐右军顿时明白了过来。过去他也跟所有被瞒在鼓里的人一般,以为李幼雯是中了契胡人的埋伏,以致身陨草原,埋骨异乡。
而待李幼雯回到了云州,徐右军这才得知,李幼雯乃是被赵林甫暗中指使的徐寿、曹胡儿、柯尔契这三人合谋,意图伪为契胡异族,袭杀殿下于草原。
徐寿如今已经被扔进了地牢,可是曹胡儿、柯尔契仍旧坐镇北疆,手握重兵,更不要提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得天子宠信的赵林甫这位幕后真凶。
此事若是真的传回了京师,泥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会引发怎样的动荡,徐右军只是稍稍一想便觉得头痛无比,而身为当事人的段大公子,想必到了那个时候,会更加的麻烦。
看到徐右军明白了过来,段少君这才继续说道。“现如今,小弟我只能用看似蛮不讲理的手段来快刀斩乱麻,只要能够掌握确凿的证据,能够拿下陈刺史,那么其他犯了事的官吏,难道还能够逃得出殿下的五指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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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只不过,这样的做法,你可需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啊。”徐右军点了点头,旋及一脸同情地看着段少君道。
“能有什么压力?”段少君不以为然地哧之以鼻。“大不了就丢官罢职,难道说,天子还能剁了我这个救他孙女的恩人不成?”
“贤弟啊,你,唉……你这么辛苦,才走到今日这一步,怎么可能轻言弃之。”段少君不急,倒把徐右军给惹急了。
“到时候再说呗,对了,齐大,劳烦你回一趟军营,跟胡达将军说一声,今日小弟我在此宴客,请他速来。”段少君眯起了眼,头也不回地冲齐大吩咐道。
齐大恭敬地领命而去,徐右军打量着段少君,干咳了声笑道。“怎么的,贤弟觉得愚兄我还镇不住场子不成?”
“兄台的面子已经够大了,只不过,遇上不讲理的人的时候,像咱们这样的彬彬君子怎么好意思跟别人动粗呢?所以,直接让人去找胡将军这样的糙汉子跟他们打擂台,咱们这样的正人君子正好可以悠哉的看戏,岂不美哉?”某位厚颜无耻的正人君子如此大义凛然地解释道。
旁边另外一个同样厚颜无耻的正人君子一脸深以为然。“贤弟此言大善,像咱们这样的正人君子,自然是不可能跟那些家伙一般见识,让胡将军这样的,唔……这位的武人出马,自然是极好的。”
州治胡县令一脸懵逼地看着段少君的亲兵押着一票云州知名商贾进了大堂。好半天才回过了神来,发抖的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仿佛想要把眼睛给揉瞎,可惜,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干吗?你们知道不知道那个陈掌柜是陈刺史的堂侄?”县令的嘴皮子哆嗦得就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这位县令,我们来这里,又不是让你审案,只是跟你借县衙的大牢而已,你不想管这事,就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就好,喂,那边的那个班头别跑,给老子滚回来!”许正看到县令那副模样,不由得鄙夷地撇了撇嘴,朝着正人悄悄溜走的班头喝道。
“这位大爷,这些事,跟小的也没关系,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就饶了小的吧。”班头一脸哭丧地走了回来,就差抱着许正的大腿嚎啕大哭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