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萧冷意外的看着玄康,他难以置信道:“你是说……送我出宫是母后的意思?”
玄康点头道:“没错!也许你母后那时已意识到翁家兄妹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你留在宫里终会落得和你大哥同样的下场。那时你还那么小,所以你母后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萧冷终忍不住哭了,眼泪从他眼里刷的落了下来。他一直恨他父皇将他送出宫,可原来这竟是他母后所愿!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玄康又问道:“既然如此,既然父皇亲眼目睹了母后是被翁鹤立杀害,为何不治翁鹤立的罪?为何不替母后报仇?”
玄康摇摇头道:“正华门的侍卫都看着,是你母后要杀大将军,偷袭不成反被杀。当时翁鹤立在大启什么地位?南征北战第一将军,护朕登基第一功臣,因为有他在敌国才不敢轻易来犯。百姓都将他奉为守护大启第一人,他哪是能轻易动得?何况朝中还有九阳王归降一党沈佳恒的势力需要他来制衡。而你母后虽贵为皇后,却一直令文武百官所不满。一个众人想废掉的皇后刺杀一个立下无数战功的将军,你觉得舆论会站在哪边?这案子就算拿到大理寺审,你母后也不占理。如果真经过三堂六审,最后罪名定会都落到你母后头上。到那时众官员不仅会要求废除你母后的封号,甚至可能遗体都不能入皇陵。所以朕只好封锁了消息,可翁鹤立又岂是善罢甘休之人?最后朕只好与他私下达成协议,立马册封翁默为后,对外宣称你母后病危!”
“朕知道,你母后刚殁,朕接着立翁默为后你与逸儿都接受不了,但那是保住你母后名号与声誉的唯一办法。那时你哭闹,非要说你母后是翁默害死的,朕怕他们兄妹会对你动手,所以才随了你母后的愿,将你紧急赶出了宫。”
萧冷听完无力的摊跪在地上,他看着玄康,想到他母后,心里一阵翻腾的巨痛。
他摇着头,握着拳,简直难以接受今日所听到的一切。这与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与感知完全相反,看着现在的父皇他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
他抬起头,看着玄康,责备道:“都是你,都是你造的孽!是你对不起翁家兄妹,却要母后来偿还,他们把你欠他们的债全算到了母后头上!”
玄康听完也痛心与悔恨道:“没错,是朕太自私了。朕只想着与你母后长相厮守,却忽略了朕与你母后之间的身份、背景悬殊带来的重重危害。朕以为将你母后留在身边才是最好的,却恰恰让她失去了自由与在宫外时的洒脱。朕压根就不该将她接入宫,是朕的一意孤行害了你母后,朕悔不当初!”
说到这里,玄康的眼睛终是忍不住湿润了,声音里也有些颤抖。
而知道真相后的萧冷却有些悔恨,恨当初让翁鹤立死的太容易了,他气不过的又对玄康道:“既然你自始至终都知道翁鹤立与翁默的为人,既然你也知道他们是害死母后和害了大哥的凶手,为何当初我协江湖帮众向你要翁鹤立的时候你不把他交给我?”
他母后竟然是被翁鹤立刺穿胸膛杀死的,他只恨当初没让翁鹤立万箭穿心而死。
玄康却道:“朕堂堂大启天子,如果受了你一个江湖头目的威胁,你让朕日后还有什么颜面来治理我大启江山?你将朕的颜面置于何地?如果朕随随便便都能被人威胁,那还怎么去威慑四方?震慑周边虎视眈眈的敌对之国?我大启江山岂不是岌岌可危?”
萧冷却气道:“你考虑到的永远是你的颜面,你的江山,母后的死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
“混账!”萧冷这话彻底把玄康激怒了,他气的脸色铁青道:“朕是帝王,站在这个位置就要为大启江山考虑!朕知道这一生愧对于你母后和你大哥,朕不能光明正大的为他们报仇!可朕同样赐死了翁鹤立,并且让翁默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跪在了你面前,你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