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启带着一股子的疑问,扶起了邱香莲,又劝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才把邱香莲群劝回屋里去。
魏明启脸『色』凝重的回到了屋,瞪着尹慧:“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去问清楚。”
尹慧淡淡道:“你没有看到二弟和你娘已经很难过了吗?你觉得现在是问清楚的好时候吗?”
魏明启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可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想办法解决啊?总不能年纪轻轻的说不念书就不念了吧。”
尹慧看着魏明启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说如果,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人力不能够解决的,二弟不但现在念不了书,说不定还要好多年都念不了书,你要怎么办?”
还在满屋子走的魏明启,突然停下脚步,一脸惊悚的看着尹慧:“你是知道什么嘛?什么叫人力不能解决?”
尹慧低下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说假设,你没有听二弟说嘛,以后学校可能都没有了,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人力能够解决的吗?至少我们的能力是不能的。”
魏明启有些屯然的坐在床上:“如果你说的这种假设是真的,二弟有可能会活不下去。娘也有可能会活不下去,就连我都觉得生活完全变得没有意义了?”
“有这么严重吗?人生又不是只有读书一条出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尹慧说道。
魏明启闭上闭眼,好一会才说道:“你不懂,明国从小学习就好,他一直是我们家里的希望和寄托,遇到你之前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因为他。二弟也一直很争气,每次考试几乎都是全校第一,我们在他身上给予了厚望,即使他自己估计对自己也给予了厚望。
他不止一次给我说过他喜欢的大学,有美丽的人工湖,有庞大的图书馆,亿万卷的藏书。他那么向往那里,明年他就考试了,可能考完试,他就可以实现自己一直的期待,去到自己梦想的大学,不用再回到这个山沟沟里,但是这一切现在好像都破灭了。”
尹慧也有些难过,魏明启已经猜到了可能会有的后果,但是实际上她知道的要远比魏明启知道的更多,学校的停课,考试的取消,这才是刚刚开始,马上全国各大高校的学生都会以知识青年的名义,进行下乡锻炼,做最繁重的工作。
好多年都不能和自己的亲人团聚,甚至连过年的时候都提倡过革命年,不允许知识青年回家和家里人过年,好多年轻人,在家里并没有做过什么繁重的工作,然而下乡以后,每天累的精疲力尽,而且回家遥遥无期,都受不了『自杀』了。
她不敢想象魏明国要是被分配到别的地方,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会变得怎么样,莫名想到这里她就会觉得不寒而栗。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魏明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尹慧也是面对的墙,心情郁闷到极点。
次日一早,尹慧和魏明启都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了,尹慧望着魏明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就和你一起去找找二弟问问清楚,也好在你在这里胡思『乱』想。”
两人一起结伴来到魏明国的屋子,只见魏明国坐在书桌上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一本书。
尹慧看着魏明国的样子,眼睛有些酸,眼泪止也止不住。魏明国也不知道,坐在桌子前有多久了,尹慧有些后悔,本来想着给他留点空间,让他自己想想也好。没想到这个打击对他会有这么大。
尹慧柔声问:“二弟,你没事吧?”
魏明国神情呆滞的说道:“他不是伟人吗?为什么不让我们读书呢?读书犯法了吗?”
尹慧听道魏明国的话,吓得赶紧上前捂住魏明国的嘴,厉声说道:“以后这样的浑话不许再说了。”
魏明国神『色』黯然:“我不过就是抱怨抱怨罢了,我现在除了抱怨也不能干别的了。”
尹慧虽然很心疼他,但是这种惹火上身的话,魏明国是一定不能再说的,要知道文革时期有多少人就是只因为一句话就被扣上了反动派的帽子,好多人都活活被批斗死了。
尹慧即使不忍心,还是叮嘱道:“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吗?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是心情不好也就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里呆着吧。但是刚刚的那些话,以后万不能再说了。你知道吗?”
魏明国虽然不知道尹慧为什么突然变得那般严肃,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魏明启按奈不住了问答:“明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学校到底是怎么给你们说的。”
魏明国目光盯着某处说道:“前天,校长开了大会,说是响应上面的号召,学校暂时停止上课,而且明年的高考也取消了。我们班里有一个同学的父亲在县政、府工作,听他说,学校以后会长期停课,而我们这些人都会被分配到各个村里去做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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