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茫茫靖海。
夜幕低沉。
在萧洛风的眼中,仿佛整个夜空都落了下来。
海浪声阵阵,偶有海中生物发出的声音。
但萧洛风只听得见身下的喘息声。
“乾浪……你上岸休息一下吧……”
乾浪的身体都在水里,只是换气时才把头探出来,为了维持移动,他转动双鞭的手就没停过,无时无刻都在消耗着体能。
身上多处伤口都在流血,只是他已麻木。
他探出头道:“还没……还没到江城海岸线,现在……上岸……不安全。”
萧洛风道:“白天我没在岸边看见崔无命,他应该已经撤了。”
乾浪道:“除……除了……崔无命,万一……还有其他人呢?我……我不能再……轻视羊庆之了……”
“可你!”
萧洛风咬牙道:“你受了重伤,再这样会死的!乾浪,我命令你,现在回岸上,我们走陆地去江城!”
“末将……抗命。岸上……不安全……”
言毕,乾浪再次沉入水中。
“乾浪!”
……
数日后。
赵府。
“乾浪!!!”
萧洛风从噩梦中惊醒,呆滞的看了一眼屋顶,然后看到赵澄就坐在他身边。
赵澄神色平静的说道:“萧兄,你终于醒了。”
“我……”
萧洛风偏过头,问道:“我回长绥了?”
“嗯……你到江城后昏迷不醒,邓大人担心你出事,就亲自把你送到长绥来让鸣画先生救治。好在,你总算没事了。”
“江城……江城……”
萧洛风默默念着,突然一把紧紧地抓住赵澄的衣服,道:“是乾浪把我从海中托上江城的。当时他……”
“他的血都流干了!”
“他是为救我而死啊!”
“而我……身为征南军统帅,却导致全军大败,乾浪身死,我……”
萧洛风热泪盈眶的说道:“大将军,我对不起你!!”
说着,萧洛风就要起身跪倒。
赵澄按住他,依然面色平静,但眼中难掩悲伤之情。
“此战的大体情况我已了解,现在不是伤悲的时候,你把你和乾浪撤退的具体情况给我说一下。”
“是……”
议事大厅。
赵澄坐在主位,赵虎、杨桃枝、赵演、杨唤云、元飞、严征、程诩、衡文昊、邓富贵等人依次而坐,每个人都是面色严肃。
“此战,别说是如今的东靖了,就是放眼以前的大靖,也极少出现这样的惨败。”
赵澄深深吸了口气,道:“奇耻大辱啊!”
“不知道萧洛风撤退的具体情况还好,知道以后……”
“羊庆之他……嗑药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赵澄话里的意思。
程诩朝赵澄看了一眼,率先说道:“把萧将军遇到的情况和战报结合来分析……当征南军到达云梦城下时,就已经入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