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庆之的事情很快有了定性。
在周景焕的全权处理下,此事进行的相当顺利。
这也与羊家父子的配合有关。
朝廷没有没收羊家的宅子,只是羊家的丫鬟和下人们减少了一多半,以前门庭若市的正门外只剩下两个人在扫街,格外凋敝。
羊庆之的猫趴在门槛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外面。
康邺老百姓更是听说,曾经的大都督羊战北因受不了这种落差一病不起,常年征战累积的恶疾也犯了,终日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这段时间茶肆酒馆里都在议论着羊家的话题。
昔日的荣光,帝国的砥柱,今日的落魄,只叫人唏嘘不已。
卧房内,羊庆之从丫鬟手中接过汤药,亲自喂父亲进药。
羊战北头发发白,双眼无神,仿佛随时会一命呜呼。
“青儿,你下去吧。”
“是。”丫鬟抹了抹泪,抽泣着退了下去。
房间无人后,羊战北将药吐了出来,喝道:“这谁熬的药,真特么难喝!”
“爹……”
羊庆之正要劝父亲进药时,忽然发现羊战北的眼神恢复了往常的犀利,而且十分麻利的坐了起来。
羊庆之惊道:“爹你装病?”
羊战北活动着手臂手腕,又起来跳了跳,道:“以后没人的时候还是不装了,太难受。我这把老骨头打了一辈子的仗,老是躺着还真是不适应。”
“爹,你这是何苦啊!”
羊庆之这才将汤药放下,道:“我们对朝廷的安排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对周景焕的处理也很配合,还有必要这样小心翼翼吗?”
羊战北道:“非常时期,不得不防。你以为周景焕是什么善茬吗?他为人看似温和,实际上最为狠毒。对我们父子俩从轻处理肯定是陛下的意思,周景焕不敢违背陛下,但对我们不放心的他肯定派了好多双眼睛盯着我们的。”
“只要发现我们有不对劲,他就会找借口除掉我们!”
“你是配合他了,但如果我也病了,他会更放心一些。”
羊庆之问道:“那要装到什么时候?”
“装到他要和别的对手斗,没时间管我们的时候。”
羊战北走到茶几前拿起茶壶往嘴里灌,喝完后说道:“你记住,以后我们每一步要比以前更加小心,稍有不慎羊家就没了。”
羊庆之自责的说道:“都怪我识人不明,害得爹这般辛苦!军师投靠周景焕我能理解,南周也需要他这样的大才,但笮竹卖主求荣……”
羊战北摆摆手,道:“已经发生的事就不要再想了,笮竹的行为虽然令人不齿,但最终的结果其实是帮了你。”
“帮了我?”
“他不提供证据,朝廷就没法这么快给我们顶罪,陛下就无法借这个机会给羊家的事定下基调。这个事情拖得越久,羊家的势力和周景焕就会斗的越加厉害,甚至有可能出现更严重的情况。到那个时候,背锅的人就是我们父子俩,陛下就是想救我们都没机会了。”
羊战北在床上坐下,道:“你明白了吗?”
羊庆之点点头,道:“儿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