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也冻不着你。跟着我,你有穿不过来的貂皮大衣。”宗望承诺道。
闻听此言,墨染不但不觉得开心,反而打心底泛出了极大的鄙视之情,道:“你们还穿兽皮呀!那还敢说自己不是野蛮人?!哼,看你帽子上缀着的狐狸尾巴就知道你们没文化。我们有文化的人都纺棉花织布做衣帽。你们没文化才用兽皮做衣服穿。”
“话别说得太绝对!我们的穿戴是由我们那边的天气决定的。棉衣是文化,皮衣就不是文化吗?难道世间万物只有按你想象的来,和你所熟知的生活一样才算合理?那你的道理也太霸道了。人家和你不一样,所以就连喘气都是错的了?圣人不是说要和而不同吗。我和你在能达成共识的基础上保持自己的个性与观点不也是可以的吗。”
宗望的一番话让墨染陷入了沉思,心想:他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见墨染不语,宗望说道:“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那边确实落后。人一旦生了病,就只能扔进山里自生自灭。所以,就是自己的亲人生了病,我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日渐消瘦,直到死亡。我的眼病在你看来是小毛病。可在我家那边却没有能治好这小毛病的人。染儿,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让我家乡那些患有眼疾的人也能看见太阳。我家乡那边的人更需要你。”
墨染瞄了宗望一眼,又低头道:“你容我想想。”
“好啊。反正路途还很长。你有的是工夫去想。”
“那,你能教我骑马吗?”
“为什么?”
“因为学会了骑马,我就能快点赶过去给人看病了呀。”墨染用小聪明掩饰着自己的本心。
“你不用学骑马,将来出入都有车接送。”宗望笑道。
被堵住了话头,墨染只好“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宗望心想:小妮子,你不过就是想要逃回去。还找借口绕弯子。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注释
在写作和整理材料期间,我曾去参观过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的阿城金上京历史博物馆。出租车司机给我拉到了殡仪馆。我还去过吉林省舒兰市的完颜希尹博物馆。博物馆冷冷清清。当地人说:“我在舒兰活了六十多年了,从来就不知道舒兰还出过这么个人物。”我还去过吉林省长春市三道镇石碑岭走访过完颜娄室的墓地。对当地人来说,这里就是一处坟场,山上有百姓的坟,山下都是卖花圈的。他们并不知道完颜娄室是谁,只知道山上有个王八在驮着石碑。在吉林省吉林市的龙潭山下有一处海东青广场,这处广场的石壁上刻画着金灭辽的全过程,可对金入主中原的历史事件却并无提及。避而不谈的原因想必也是没能给金的南下做一个准确的定位才不好表述的。历史如果不能存在于每个市井小民的记忆中,仅存在在博物馆和资料馆,只有少数人才对它有发言权,那么历史还有什么意义?我们还怎样做到以史为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