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顿了一下说道:“你身上的气味,这身脓疮不像是自生的病吧。”
如盐没等她说完就拦住她,道:“嘘。你厉害!不过你不要说出去,千万。”
墨染忽然间像明白过来什么似的,笑赞道:“我再厉害也没有你聪明。这样的主意难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唉,生计所迫。我只有活得像泥潭里的乌龟一样,才不会被人打扰。不过你能来看我,我当真很高兴。走了这一路,所有人都嫌弃我,恨不得我死。只有你和他们不一样。”如盐很是真挚地说道。
“我只是略懂一点医术,又好奇你的病根。”墨染听他说得诚恳,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如盐笑道:“不管你是为什么,我都谢谢你。呃,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如果是医患关系,那应该可以的。”墨染说道。
“好啊,下次你来给我治病,最好能给我带口吃的。天天风餐露宿的,我真是好饿啊。”如盐揉着肚子说道。
墨染掩嘴而笑,心想:这人真是有趣。
“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看你身边的那个极其威风的男人,他是个王爷吧?他似乎很在意你,你不在他肯定会着急的。”如盐劝道。
听他提到宗望,墨染脸颊微微发烫。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他在意她?可是在意又如何呢。他和她不过是主奴关系。更何况他早就有了上百奴仆,她也只是其中之一。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也保重啊。”墨染向如盐告辞。
“好,你也是。”如盐也挥着手跟墨染作别。看着墨染离去的背影,如盐陷入了静默的沉思与感动,不知不觉间竟有一颗泪珠夺眶而出。
宗望见到墨染回来,就着急地上前问道:“你去哪了?怎么也不叫人跟着?自从上次你不辞而别,我就总怕你趁我不在时再偷着跑掉了。你一个姑娘家在营地里乱走很危险的,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看着宗望心急火燎的样子,墨染心想:难道他真的紧张我?于是,她如实地回答宗望道:“哦,我去看了那天来帅帐吵着要见邢王的人。我怕他得的是传染病,伤及无辜。”
“难道你是施药观音?你去看他,你能保证自己百毒不侵吗?”宗望抓住墨染的手说道:“你喜欢给人治病,我也不拦。但是起码要保证自己安全。”
“知道。”墨染想抽出手,不料却被宗望抓得更紧。宗望问道:“染儿,我们就要到会宁府了。你可知我们献俘的规矩?”
“不知道,会杀人吗?”墨染很紧张地问道。
“那倒是不会。只不过我们会把童贞尚在的女子献给皇上。”宗望意味深长地说道。
墨染闻听此言立即露出一脸的忧虑,举手投足已经方寸大乱。
“可你我自拜堂以来还都是有名无实,这要是回去了……”宗望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
“这。那。”墨染立即红了脸。她也预想到了自己在不久将来的命运。可是,要想不被献出去,那么眼下就只剩一个办法了。但这个办法也太羞人了……
宗望见墨染为难,便很善解人意地说道:“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反正还有些日子才能到会宁府,我再去想别的法子就是了。我去休息,你也早睡。”
眼见宗望就要走出去,墨染急忙叫道:“喂!”
“怎么了?”宗望回头看向墨染。
“没事。晚安。”墨染转过身,不再看宗望。想到自己的未来,墨染害怕得整晚都没有入睡。
虽说会宁是金国的首都,但是比起宋都汴梁,这里却偏僻得像个乡村。即便是宗室们居住的王府,也没见能阔气到哪去。
墨染下了马车,见宅院的大门口有几个小厮上前向她行礼。宗望一摆手,几人便起身接引主人往里边走。
“以后咱们就住这儿。”宗望对墨染说道。
“怎么不见王妃娘娘来接你?”墨染好奇地问道。
宗望笑道:“她在王府,你自然见不到她。”
墨染早听人说过宋王府的元妃善妒,宗望的小妾被她逼死无数,宗望因此也跟她闹过几次,却终究是不了了之。如今不用去王府,自己倒是可以苟延残喘地多活几天。
宗望指着院子里的家奴院工婆子丫鬟说道:“以后你们要听夫人的话,胆敢忤逆,家法处置。”
奴婢们齐齐跪下称是。
宗望遣走了下人携手墨染进了卧室。
注释
此处西夏与西辽的关系参考文献见刘建丽老师所着论文 【略论西夏与金朝的关系 《宁夏社会科学》, 2005 (3) :76-80】及
【略论西辽与金朝及西域民族的关系 《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汉文版)》 , 2004 , 32 (03) :78-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