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卢火连忙招架,心想:还真是打仗亲兄弟啊。他对后上来的汉子说道:“你既然来索命,我就送你们兄弟一道上路。”
在后方观阵的希尹叫道:“将军,王爷有令,抓活的。”
婆卢火听得真切,他和后来的山贼只过了七八招便将此人也打落马下,并命人绑了。
陈天保连折两员,心中惊怒不已。想到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就会被人耻笑,陈天保高声叫道:“金将休走,吃本大王一刀。”
就在陈天保抽刀出鞘的瞬间,婆卢火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再抬眼观看时,那杀气满满的大刀已经向自己斜肩带背地劈砍下来了!婆卢火连忙拨马躲闪。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站在比良坂一样,刀风如同鬼哭狼嚎般地不绝于耳。婆卢火横刀相迎,力战陈天保。不料,短兵相接时婆卢火的刀竟然被对方的生生斩断!婆卢火大叫一声,拨马便向金营败走。
宗翰眼见不妙,忙命人放箭掩护婆卢火回来。
陈天保也知道自己的人马肯定不是金军对手。所以他也不敢冒然追赶。就这样,双方各领队伍返回本寨,会谈以失败而告终。
回营升帐后,婆卢火向宗翰请罪。宗翰冲婆卢火摆摆手笑道:“将军杀贼擒寇,何罪之有。倒是征讨太行山贼寇的首功呢。”
婆卢火羞赧地说道:“末将无能,不敢受功。王爷,那贼的大刀十分厉害,我坐下的战马见了那刀竟也浑身发抖。”
宗翰问高庆裔道:“高先生可知此刀来历?”
高庆裔上前答道:“属下不能识。王爷何不把擒来的黑脸山贼唤来一问。”
不一时黑脸战俘带到,他进帐后立而不跪,破口大骂婆卢火,又扬言让金人们给他个痛快。
宗翰见了这山贼的样子,就想起自己当年打太原时的王守卫。宗翰曾经对守卫王玢百般敬仰,一心想收为己用。不料王玢在得不到朝廷援军的情况下竟也誓死不从。王守卫的一身铁骨倒是给宗翰留下了一个相当大的刺激,他没想到宋人在与金人对阵整体处于下风的时节,竟依然会有这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宗翰对那山贼道:“只要你能弃暗投明,本王……”
宗翰的话不等说完,那黑脸汉子就骂道:“呸!金狗!你们这些畜生别做白日梦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直娘贼!你们不得好死。”
婆卢火上前狠狠地抽了他两个耳刮子,又踢得他跪倒在地。
如盐见双方僵持不下,便附在宗翰耳边道:“哥哥可愿把这厮交给兄弟去办?”
“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宗翰心想不过是鞭打之类的刑罚,严刑逼供能有什么稀奇。
如盐神秘一笑,叫人从外边提了一壶滚水进来,他对那黑脸山贼道:“你骂了这么久不觉得口干吗?我有新煮的滚水,与你一些润润嗓子如何?”说着,如盐就提起茶壶贴近那山贼。在提水的途中,如盐又故意做出提不动的样子,洒了一些出来,滚水刚好落在一只小甲虫身上,那甲虫在滚水中痛苦挣扎求死不得的样子被山贼看了个干净。
山贼胆怯了,知道提水过来的是个臭无赖。这样卑鄙的手段,就是在山寨里几乎也是罕见。于是,山贼把膝盖向后挪,别开脸,躲着如盐。
如盐嫌茶壶提手烫手,便把茶壶放在地上说道:“你这样躲闪是怕了吗?脑袋掉了不也只有碗大的疤,有什么可怕的!”
山贼骂道:“你!小畜生!下流坯子!给爷爷个痛快,否则,爷爷做鬼也不放过你。”
如盐听山贼的话音中带着颤音,他仰天大笑道:“你做人尚且如此不堪,就是做了鬼,怕也过不了奈何桥。”说完,他又对两旁的侍卫道:“来人,扶住他的脖子,撬开他的嘴。你们要是扶不稳,烫到了手可不干我的事。”
有人上前稳住那山贼。如盐便作势要灌水进去。
眼见茶壶越来越近,茶壶嘴越来越倾斜,山贼破了音般地高叫着:“我招!我全招!王爷救我!”
众人见状都对如盐的手段大为钦佩。
趁着山贼惊魂未定,宗翰趁热打铁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
山贼哆哆嗦嗦地答道:“王爷,小人姓王,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王五。”
宗翰又问王五道:“我问你,那陈天保用的是什么刀?”
王五答道:“回王爷,陈天保手中的刀名叫虎翼,是上古传下来的宝刀。那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多少人都成了那口刀下的冤死鬼。今天与他厮杀的将军能活着回来,实在是上天庇佑。”
“虎翼?”宗翰毕竟是女真族出身,他对中原名剑宝刀虽有仰慕之心,却不甚了解。何况,那刀只是传说中的物件,事实上谁也没见过。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刀。
王五又说道:“王爷若想夺取山寨,那就一定先得破了他的宝刀,否则……”
想到王五也没有破解的方法,宗翰就叫人把王五带下去看押起来,与众将商议破敌之策。可大家讨论了半天,却终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天色已晚,宗翰只得叫大家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议。
婆卢火不甘心失败,他想到如盐聪明有手段,就与他商讨对敌之策。两人正在计较着,?前几日被婆卢火救下来的美人过来向他们请安道:“将军今日立下了战功。奴家在营房里也听人说了将军的不少好话呢。”
婆卢火一声长叹,道:“什么立功!我差点被那鸟刀砍成冤死鬼。”
女子掩口笑道:“战场凶险,将军多加小心。请问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刀?”
“你一个姑娘家,倒对这些感兴趣。”婆卢火觉得有趣,就把自己的见闻又跟她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