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听了撇着嘴说道:“还姨娘,看你叫的那个亲热!”
阿文对阿京说道:“墨染姨娘是阿玛的女人,哥哥也要这样称呼她的。”
阿京倔强地扬起下巴说道:“我就不叫!轮得到你个小毛孩子来管教我。”
“看来见贤思齐这样的道理你是不会懂了。”阿文也斜着眼睛讽刺着阿京。
墨染笑道:“好了,男孩子不要逞口舌之快,只知道斗嘴不会真抓实干的人才是娘娘腔。”
阿文笑道:“我才不和他斗呢。”
阿京觉得自己势单力孤,说不过这两个人,只好闷闷地出了帐子。走到厨房,他看见厨子们正在忙忙碌碌地准备晚饭。一个厨子正提着一只鸡在拔毛放血。鸡血的腥味飘入了阿京的鼻子。
忽然,阿京心生一计:虽然我不好动手杀她,可是若是她死于意外,不就跟我没有关系了吗。她死于非命的话,阿玛和弟弟也就都不会责怪我了。想到这儿,阿京偷了一小瓶鸡血出来,又把元妃给他的药粉兑了一些进去。阿京一边摇晃着瓶子一边想着: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她必死无疑。
阿京回了帐子,趁墨染领着阿文出去解手,就赶忙把鸡血涂到了墨染的枕头边缘。他在心中想着:今晚就是这女人的死期了。得了手的阿京赶紧跑出帐子。他跑进入树林后,就赶忙丢掉了手中的小瓶子,依靠在一棵树上深呼吸平静着自己的心神。阿京心想: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尽力了。这女人死了,阿玛就会回家了。
可现实总是太过残酷。不待他幻想完将来一家人幸福美满的样子,就觉得手背传来了一阵蚀骨般的痛感。阿京定睛一看,吓得惊叫失声!原来,他的手正被一条手腕粗的大蛇咬得鲜血淋漓。
因为他方才的一通忙活,和着药粉的鸡血味也传染到了他的身上。这味道招来了林子里的长虫。长虫并不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人不是鸡,只觉得气味鲜美就咬了下去。
阿京只觉得自己手臂发麻,眼前发黑。他心中暗想:糟糕,我这是被毒蛇咬了。趁着自己神志清醒,阿京忙忙地跑向帐子求救。可刚跑到帐子门口,阿京就晕倒在地。
这时,墨染正好带着阿文解手回来。阿文眼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阿京。他跑过去推着阿京叫道:“哥哥,你怎么了?”
墨染也赶忙跑上前去。看着阿京表情痛苦,身体抽搐,墨染立即拖着阿京进了帐子。灯下,墨染看清了阿京被毒蛇咬得发黑了却已经停止流血的手,她立即施救,并安慰阿文不要紧张,哥哥不会有事。阿文也跟在墨染身边配合她解毒救人。
少顷,阿京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哥哥,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我都好担心你。”说完,阿文用力地搂住阿京的脖子。
“快放手。”阿京被阿文抱得透不过气,猛烈地咳嗽起来。
墨染拉开阿文道:“小郎君不要闹,你哥哥已经没事了。”
“我还活着吗?”阿京问道。
阿文答道:“那当然了。可我们看见你躺在地上的时候,你真的快死了。”
墨染劝阿京道:“小郎君,野地里到处都是虫蛇,你要小心啊。”
“是你救了我?”阿京惊讶地问向墨染。
阿文抢先回答道:“是啊,要不是姨娘在,哥哥就见不到我了。哥哥,你快谢谢姨娘吧。”
阿京心想:我是为了害人,不成想倒遭了报应,这真是自作自受。
墨染给阿京拿出一个香包道:“这个香包是我刚做好的,本来是想送给王爷防蚊虫的。小郎君先拿去用吧。我再做一些出来就是了。”
阿京接过香包,低头道:“我欠你个人情,将来会还你的。”
墨染笑道:“这点小事,不值得报恩。小郎君好好休息吧。”
阿京回头去看床铺和枕头。毕竟,那是他做过手脚的枕头。
墨染笑道:“小郎君不用担心,我已经在这帐子的四周洒上了雄黄粉。蛇什么的不敢近前。”
注释
此处史实依据元代脱脱编撰《金史》 中华书局 1975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