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年答道:“陛下稍安勿躁。完颜宗翰的兵马向来强悍,就算我们和大石联手,怕也未必能打出个什么结果来。万一大石败了,我们岂不是会因此得罪金人?虽然我们和金人没有深交,但也算是建交了。可大石则不然,他们与金国不共戴天。”
“所以么,不帮大石,我们不仁义,得罪金人,我们得不偿失。”李乾顺苦闷地挠头道。
李万年说道:“前些天,萌骨使者也希望能与我们联手……”
李乾顺不屑地说道:“萌骨?哼。他们才几个人几匹马?也好意思说和我们联手!”
李万年附和道:“是啊,他们的军队还不是不成气候的流寇一般?只怕他们只是张罗,根本也不能出力。现在臣最担心事是金人与大石征战会借机侵占我国的城池。”
李乾顺用力点头道:“这也正是本王的心腹大患,这可如何是好?”
李万年沉吟片刻道:“臣以为,此时我们必须先加强与高昌国的联系。万一我们受到牵连,还可以拉上高昌一起对抗金人。但是现在还不到箭在弦上的一刻,臣可以致信金帅,讲金与西夏是友邦,估计他们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友邦?上次他们管咱们借马的事怎么算?耶律大石他们也真是的,他恨金人就跟金人打去,干嘛拉着咱们下水?”李乾顺愤恨地说道。
李万年无奈道:“唉,他要是问起来,我们就只能如实告诉他了。那都是大石的人干的。”
李乾顺说道:“甚好!这时我们作壁上观,收渔人之利总比去当炮灰得好。”
“陛下圣明。”李万年说道。
李乾顺忽然想起了阿布力孜一行人等,他问李万年道:“那么,为了与金人有回旋的余地,我们还是把阿布力孜他们送走为妙?”
李万年回答道:“大王所言极是。我们悄悄地放他们走,不要让萌骨人生事,不要让金国来的人质死在我们这里。强盗们在拉人入伙时都会杀人栽赃。大王您千万不能中了萌骨人的诡计。”
李乾顺点头道:“对,对。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事。”
君臣俩合计出了对策,各自分头行动。李乾顺声东击西与召尔周旋,李万年暗度陈仓送走了阿布力孜一行人等。
待召尔有所察觉时,阿布力孜早就走远了。召尔心中气恼,却不好发作,只好找了个理由辞别了李万年,继续向西追赶阿布力孜。他心想:万一赶不上这伙人,我就只能联合亡辽余党了。
耶律大石得知召尔一行人等的来意,十分高兴。他心想:若是草原各部能起兵造反,金国就会腹背受敌,这样我就能报仇雪耻了。
召尔心想:也不知这些亡国奴、丧家犬能不能有必胜的把握。若让草原各部助战,一旦损兵折将伤了元气,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不如先探一探他们的口风。若是准备得好,我就锦上添花。若是不好,那我也犯不上雪中送炭。于是,召尔问耶律大石道:“金军来犯,陛下和西域诸国可有应对之策?”
耶律大石摇头道:“刚开始西夏还是很积极地在配合我们声讨金国。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他们对金人的反应不像当初那样强烈了。朕已经派出了探子,正在打探消息。”
召尔心想:必然是西夏人觉得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不想再蹚浑水了。他对耶律大石说道:“陛下,若是高昌国不肯发兵,我们又当如何是好?”
“这,唉。”耶律大石叹气道:“我们原是与那高昌国有约在先的。同进同退,同生共死。”
召尔问道:“张罗给高昌王子伸张正义的是西夏人,高昌那么被动,真的能和我们同进同退吗?”
耶律大石沉默片刻,反问召尔该怎么办。
召尔建议道:“现在人质在高昌国手中。只要杀了那人质,高昌君臣就百口莫辩,只能和我们共同抗金了。”
耶律大石心想:这厮倒是个心狠手辣的。
召尔又说道:“金帅的人马已经到了山西境内,他们很快就会来到这里。我们若是被他各个击破,反倒不美。望陛下速做决定。”
耶律大石道:“将军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朕还是觉得只要有人质在手,金人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果高昌他们愿意出兵,不如许诺等打败了金国分他们一些好处。如果把事情做绝,万一不能取胜,只怕我们和高昌也难以很好地相处下去了。”
“陛下。”召尔还想劝谏。
耶律大石不想跟召尔废话,道:“好了,好了。将军下去休息吧,朕自有定夺。”
召尔心想:这个耶律大石,真是个首鼠两端的废物!指望他就等于没指望。
又经过十多天的跋山涉水,阿布力孜一行终于到了高昌。
“兄弟,一会见了国王,我说的那些你可要记住啊。”阿布力孜提醒道。一路上,阿布力孜与如盐相处融洽,又迫于宗翰的大军步步紧逼的压力,便与如盐兄弟相称。
如盐笑道:“多谢大哥提醒。您的话我全都记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