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一定。但是在我们不清楚对方的意图时,最好不要跟他说很多话。和人交往啊,切忌交浅言深。唉,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人心险恶,我们虽然清白做人,可不得不防那些坏人啊。”文茵教育道。
乌禄似懂非懂地说道:“姐姐,有关姨娘和如盐哥哥的事,我是不会多嘴的。”
“嗯嗯。”文茵笑着点点头。
乌禄问道:“可是,姐姐我又糊涂了。你不是跟我讲待人接物要真诚吗?可我发现汉文化中很多道理都是矛盾的。一边教人真诚,一边教人只说三分话。我到底该听谁的?”
“我们和别人说话时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说话,二是闭嘴。闭嘴是为了探听对方的意图,说话是为了争取到对方的认同。不管怎样,最终的目的是要实现自己的愿望的。对于心怀坦荡,正直无私的人,你当然要跟他以诚相待。可要是像今天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那你就得把嘴闭上。特别是你在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时,就更要学会闭嘴。并不是汉文化矛盾重重,而是圣人教导我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做判断。所有的是非真假都要审时度势才行。”文茵解释道。
乌禄追问道:“那么那些听起来很矛盾的道理又是怎么来的?”
文茵笑道:“那是因为有些人好读书而不求甚解,断章取义,给自己卑鄙的行为找理由找出来的。那样的行径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读书和做事一样,要动脑子,去想各个道理之间的关系。你以前学数数时总是问一的后边为什么是二。”
“是啊,为什么啊?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到现在也不能明白。阿玛还说我钻牛角尖,不是个通达事理的人。”乌禄问道。
文茵笑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老子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二三之间也是有联系的。只要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你就能看懂好多不能理解的人和事。”文茵说道。
乌禄顿悟道:“哎呀!还真是!我是女真人和姐姐是汉人,我们也是有联系的,我们的联系就是教学相长薪火相传。”
文茵赞道:“乌禄真是聪明。”
乌禄说道:“诶,知道了这层关系,我就不用去学什么权谋了。姐姐,我听说唐太宗在晚年对他的朝臣并不是很好,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让他儿子对朝臣们好,等他死了,他儿子好去收买人心。这一好一坏的对比虽然也是联系,但也太做作了。那些大臣其实都对他们父子没有二心,让他这一折腾,反而恶心,不如赤诚相见了。”
文茵表扬道:“乌禄真是举一反三啊。”
师徒二人正说得起劲儿,远远地听见府里的下人们都一个接一个地给王爷行礼问安。乌禄见到宗敏,立即跳到他怀里,说道:“阿玛,您可回来了。我和姐姐等得天都黑了。”
宗敏在乌禄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你是在等我吗?你是惦记着吃元宵。”
乌禄被宗敏戳穿真相,赖皮地笑着说:“我是想和阿玛一起吃元宵。”
“臭小子。怎么不跟晋王问好?”宗敏把乌禄放在地上,敦促他向宗翰见礼。
“王爷好。”乌禄跟宗翰打了个招呼就扑向如盐道:“哥哥我要骑马。”可他人还没到近前,领子就被宗翰抓住了。
宗翰笑道:“盐儿我可不能给你骑。”
乌禄磨叽道:“今天太子的侍妾跟我打听哥哥的事,我都没告诉她。骑一下怎么了?就骑一下。”
“骑什么骑!再胡闹我就揍你!”宗敏跟乌禄瞪起了眼睛。
乌禄见阿玛不高兴,才噘着嘴回到文茵身旁。
宗敏对如盐说道:“自从见太子和你走得近了,我就嘱咐过乌禄凡是打听你的都不许乱说。”
“还是爹替儿子考虑得周全,谢谢爹。”如盐大为感动,想不到宗敏竟然如此实心实意地呵护他,让他心生安慰。
宗敏问如盐道:“盐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晋王和太子都喜欢你,你是想脚踏两只船吗?”
如盐表态道:“爹,儿子可没那个本事。儿子自从跟了哥哥,就一心想踏踏实实地做个好人。”
宗敏也夸赞道:“嗯,看来你是跟对了人。你确实比我初见你时本分了不少。真是近朱者赤啊。”
如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爹和哥哥都是明察秋毫的人,我也不敢在你们面前弄鬼。”
“这倒是实话。”宗翰笑道。
“外边冷,咱们进屋边吃边聊。”宗敏邀请道。
炕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元宵,秦夫人招呼大家吃饭,又单独给乌禄盛了一小碗,喂他去一边吃。
“团圆节,月圆人不圆。”宗翰感慨了一句。
“娄室是咱们大金的功臣,过几天他的灵柩回来了也会被厚葬。你就想开点吧。”宗敏安慰道。
“他去救援老四时受了伤,加上积年的辛苦劳累,到底是被病给拖垮了。没有娄室大金就不会有西北西南的疆域。”宗翰叹道。
“是啊,他是一个多好的人啊。听说他病逝,全城的军民都哭得如丧考妣。大家都这么爱戴娄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