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弼在行军途中闷闷不乐,心想:我想出人头地咋就这么费劲!上次出门皇上就给我派来个太子殿下做监军。太子好不容易滚去看坟了,这回又给我弄来个能通阳走阴的阴阳人干太子做监军。公主不幸遇害倒是便宜了这个小杂种。老子在沙场上真刀真枪拼到现在才有今天。他倒好,装神弄鬼就能一步登天。皇上竟然喜欢这样的人,真是昏庸无能!
宗望见弟弟拉丧着脸,问道:“谁惹梁王不高兴了?”
宗弼回头看了一眼躺在马车里睡觉的如盐,狠狠地啐了一口。
宗望会意一笑,问道:“你就那么讨厌他?”
“朝廷腐败,大金要完!”宗弼骂道。
宗望忍不住笑道:“他不过是个监军,怎么就至于祸国殃民到让咱们国破家亡的地步?”
宗弼怒目道:“二哥,我们是血雨腥风一刀一枪地拼出来的。你再看那个贱人,他凭什么!”
“你小点声!”宗望制止宗弼。
“我难道还怕了他不成!我偏要大声说!他是个什么东西?他抱着银术可的大腿跟咱们回了东北,给大哥吹个小曲就混进了朝廷,游手好闲地几个王府乱窜也能连升三级,公主死了他倒成了干殿下。凭什么!他有什么本事?凭什么他躺在车里悠哉悠哉,我就得骑在马背上喝风吃土?”宗弼瞬间变成了十万个“凭什么”。
宗望笑道:“不服你也躺着去。”
“我,我。”宗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宗望说道:“你是光看贼吃肉,没看贼挨揍。你别哼哼唧唧的不服气,他从奴隶做到太子必然有他的道理。这仗你能打就打,不能打现在就回去。咱大金从来就不缺明帅猛将。”
宗弼不服道:“二哥,您也觉得我不如他?”
“不是你不如他,是咱们都不如他。”宗望说道。
宗弼更是惊讶道:“什么?咱们不如他?咱们是太祖的亲儿子,是贵胄,怎么就不如他了?”
宗望说道:“对呀。正因为咱们是太祖的亲儿子,所以做个王爷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我们要是奴隶生的呢?我们要是和他一个起点呢?只怕现在还不知道在给哪个主子刷马桶呢!你是没见到他和我去打高丽海盗时的样子,那叫一个有勇有谋。他可不是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你长着眼睛得多看人家的正脸,别总盯着后脑勺。”
“正脸?他的正脸还不如后脑勺长得好看呢。”宗弼骂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心想:这次我非让这个狗仗人势的贱人吃点苦头不可!
刘豫在金人面前不敢托大,亲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如盐远远地就看见了婆卢火,他催动胭脂雪直向久别的老友奔去。
“老兄弟,你怎么才来!可想死哥哥了!”婆卢火抱起如盐原地转了个圈,道:“好像长了点儿肉了。”
如盐笑道:“托大哥的福。嫂嫂可好?”
婆卢火高兴道:“好得很!她给我一连气生了三个娃。过些日子打退了宋军,我带你去见她。”
宗弼见如盐和婆卢火聊得火热,抢了他的风头,心想:这个死奴才,还真把自己当成太子了?他干咳一声。如盐和婆卢火才一边站好。
宗弼对给他陪笑请安的刘豫很是轻慢。在他看来,刘豫这只看门狗和如盐那只宠物狗没什么不同。不待刘豫开口,宗弼就拿腔作势地教训道:“你说你,好端端的放着安生日子不过,打什么小朝廷?羊肉没吃到,到是惹了一身羊臊。我当初保举你做皇帝难道是为了让你给我找事的?真是不省心。”
刘豫辩解道:“王爷有所不知。宋人对大齐虎视眈眈,说咱们不是正统。宋军联合了义军上蹿下跳。他们狡猾得很,把我的军队引入了宋军的埋伏,结果宋军就借机来讨伐。”
宗弼问道:“既然如此,就该让宋人交出刁民平息边乱,为什么要小题大做?”
“宋人不肯交啊。”刘豫解释道。
宗望见两人争执无果,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宋人占了咱们的地盘。我们来这的目的不是问责谁,而是要齐心协力夺回失地。还是说说战局吧。”
婆卢火介绍道:“与刘豫对阵的是韩世忠。他已经转守为攻,兵分四路想要以包围的方式困死并吃掉齐军。齐军若分兵作战则难以和骁勇善战的宋军相抗衡;若把军队集中在一起,则必然顾首不顾尾,会失去更多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