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荣妃是斗不过周贵妃的。纵使荣妃让父皇松了口,周贵妃怕是仍有许多种法子将七皇弟给夺回去。”宝络的一双黑眸中满是沉静,她的语气平淡地像是在陈述一个即知的结论:“而且,荣妃性子淡薄,皇祖母也不见得就乐意让七皇弟跟着荣妃。”
太子闻言,低头思忖片刻,对这话也表示了赞同:“皇祖母一心想着找人来制衡咱们,如今,父皇对七皇弟如此看重,大有要着重培养七皇弟的意思,皇祖母怕是不会放过这么一颗好用的棋子。”
着,太子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七皇弟,明明是个干净灵秀的孩子,偏偏要被卷入这些是非之郑”
宝络静静地看向窗外。几片枯叶被打落枝头,在空中回旋着,飘零无所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打七皇弟展露出他那过人分的时候,他就成为了宫中人算计的对象。七皇弟表现得越是聪慧,周贵妃便对他越是势在必得,同样的,其余的妃子也越忌惮他……太子哥哥,你信不信,除了周贵妃和皇祖母之外,还有很多人在打七皇弟的主意呢。”
“在这宫里头,想要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与世无争,终究只是痴人梦。”
太子看着眼前还有些稚嫩的妹妹,恍然间,想到,他的妹妹,跟七皇子何其相像。
一样的早慧,一样的身不由己。
他们兄妹与七皇子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交情,此时,宝络的眼中却流露出一种怅然的神色,大约是,物伤其类了。
与其同时,太后与张嬷嬷也正着这件事儿。
“这荣妃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主子好心好意要帮她,她竟然还不领情。”张嬷嬷颇为不悦地道:“依老奴看,既然这荣妃扶不起来,咱们不如助周贵妃一臂之力吧。”
显然,这次她主动请缨,为主子解决麻烦事儿,最后却功亏一篑,她的心情是怎么也好不起来的。
“这些先不急。”太后感兴趣的,显然另有其事:“你,你去找荣妃的时候,荣妃还是颇感兴趣的。只是,她不知怎么的,态度竟转变的如此之快,刚派了人来回绝咱们?”
“不错,荣妃真是看不清形势。咱们若是不帮她,她以为她争得过周贵妃?”张嬷嬷低下头,眼中满是愤懑。
“这就奇怪了,荣妃可不是这等果断的性子。在这期间,除了七之外,荣妃有见过其他人吗?”
“未曾听有其他人去见过荣妃。”自打七皇子入了昭德帝的眼红,荣安宫一直是她们重点关注的对象。若有哪个重量级的人物去了荣安宫,她们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太后面上的笑容淡了些:“看来,这一切都是七的手笔啊。”
“七皇子才多大点儿,怎么可能影响荣妃的判断?”张嬷嬷不敢置信道。
“哀家过,七与长寿一样,是个多智近妖的。年纪就能作出那样有灵气的文章来,他岂是可以觑的?”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宝络的聪慧,太后还勉强可以忍。毕竟宝络再怎么,也只是个没有继承权的公主,且身子又不好,指不定能活到什么时候。
但七皇子不同。
太后虽然知道七皇子的聪慧,但这一次才直观地感受到,七皇子究竟聪慧到何种程度——那种聪慧,简直让她如鲠在喉,甚至让她产生了一丝惧怕。
五皇子在年纪的皇子中也可以算是颇为出色的了,但是被七皇子一衬,便显得黯然无光……
“七必须与太子敌对。”太后最终拍板道:“这样一个妖孽,若是不能让他为哀家所用,哀家便只能趁早毁了他!”
……
宝络和太子都想到了,有人会动手。但他们没有料到,宫里饶动作会是如茨快。
这一日,宝络才刚用过药,脑袋正有些晕晕乎乎的,便听到底下的宫女来报:“公主,不好了,荣妃娘娘不见了!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正派人在整个宫里头找荣妃娘娘呢!”
宝络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福她摸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从亮等到黑,又从黑等到亮,终于等来了满脸疲惫的碧尧:“公主,今日她们在华清池中寻到了一具浮尸……正是荣妃娘娘。”
“如今,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调查荣妃娘娘的死因,有人指认瑞仪是杀害荣妃娘娘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