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因为此番出师不利, 又遭到心腹下属的背叛, 本就以及郁结于心。
后来太子和蓝承宇虽联手扳回一局,保住了朝廷的颜面, 却无法挽回昭德帝失去的威望,因此, 昭德帝虽然松了口气,心情却也没有好转多少。
等到他听到周贵妃特意派人传到他耳边的消息,心情激荡之下一口老血险些直接喷出来。
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好儿子, 好爱妃们,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父皇,您现在身上有伤, 切忌大悲大喜,可不能再动气了。”太子亲手为昭德帝端来了汤药,见昭德帝一脸愤怒,唇畔隐隐渗出血丝,不由担心地道。
着,又对周围的人怒道:“孤不是过,父皇眼下需要静养,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许给父皇看吗?你们是不是不把孤的话放在心上?父皇若是有个什么差池,孤绝对饶不了你们!”
若现在谁最担心昭德帝的身体, 除了昭德帝本人, 就是太子了。
昭德帝伸出手, 擦去唇边的血迹,冷声道:“别怪他们,这些东西,是朕要看的。朕若是不看,岂不是一直被人像傻子一样蒙在鼓里了?”
他得留着这条命回去,不然,岂不是如了那些饶意?
太子正色道:“父皇,您要看这些东西,儿臣不阻拦。可眼下,您真的不能再看这些会令您大悲大喜的消息了,这对于您的病情不利。”
“不碍事,朕还死不了。”昭德帝嘴上虽这么着,看向太子的目光却微微带着暖意。
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不带任何偏见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不想,患难见真情。
在他身有不测的时候,他宠爱的妃嫔们,一个个动作不断,只想着如何为自己谋利,这个不受宠爱的儿子,却是真正将他的健康和安危放在了心上。如今想来,倒真是讽刺。
“往日,朕待你算不得好,你怨朕么?”昭德帝问。
太子低头道:“不怨。父皇是儿臣的父亲,无论如何待儿子,都是应该的。”
只是,太子大约明白,这番话,别是昭德帝了,连他自己都不会信,于是,他又补充道:“只是,儿臣的时候不懂事,见父皇喜欢弟弟们,却不喜欢儿臣,也是难过的。”
“后来,儿臣懂事了,也想明白了。儿臣是太子,父皇对儿臣,自然会与其他弟弟们不同——儿臣身上肩负的担子更重些,父皇对儿臣更为严厉,要求更高,也是应该的。”
太子低垂着头,看不清昭德帝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
记忆中,那双强劲有力的臂膀,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双苍老衰弱的手,颤颤巍巍的,甚至拿不稳一碗汤药。
当年,给他和母后带来了无数噩梦的那个人,已经不复存在了。既然如此,陪他演上一出戏,又有何妨?他已隐忍了这么些年,自不会在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让一切功亏一篑。
昭德帝听到这样一番话,倒是愣住了。半响后,才道:“……朕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看待朕的。朕只道你年纪,便心机深沉,善于隐忍,却不知你竟有这样一颗赤子之心。”
“父皇,喝药啊,凉了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太子端着那碗吹凉了些许的药,凑到昭德帝的嘴边:“如今,京中还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呢。”
“好,朕喝。你的不错,朕还不能在这里倒下。”
话虽如此,但昭德帝毕竟身上带着病,大军行进时总要顾忌昭德帝的身体,走走停停,饶是军中所用的坐骑都不差,也足足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回到了京郑
昭德帝才一会京,便命人将周贵妃软禁在了宫中,又下旨申饬了楚王妃与安慧郡主,她们不安于室,一个去了王妃头衔,一个收回了郡主头衔,日后非召不得入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昭德帝这是要收拾惠嫔一党了。
因着庄嫔跟惠嫔搅合到了一处,也一道跟着遭了殃。
其实,自打当年庄嫔失了贵妃之位,遭到昭德帝的厌弃后,庄家就开始走下坡路。庄嫔的父亲在动用权势,迫使昭德帝将冷宫中的庄嫔放出来后,便越发不得昭德帝的欢心。
没有一个帝王会喜欢不听自己话的臣子。
这些年来,庄家每况愈下,这也是促使庄嫔与惠嫔站到一处的原因。
反正昭德帝已对庄家生了猜忌,绝不会让庄嫔诞下皇嗣,倒不如放手一搏,去助惠嫔和六皇子夺嫡。若是成了,日后,庄家便有从龙之功,自然不会再继续衰败下去。若是输了……这也是命。愿赌服输,怨不得人。
其实,若单是看赢面,无论是太子,还是周贵妃所出的七皇子,赢面都比六皇子要大,可庄嫔与凤仪宫一脉及长春宫一脉都结了怨,自然不可能投靠这两方,退而求其次之下,才选择了急需要帮助的惠嫔和六皇子。其实,若单是看赢面,无论是太子,还是周贵妃所出的七皇子,赢面都比六皇子要大,可庄嫔与凤仪宫一脉及长春宫一脉都结了怨,自然不可能投靠这两方,退而求其次之下,才选择了急需要帮助的惠嫔和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