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想明白了, 就一切都好了。”兰芝看着傅皇后的目光中满含欣慰之色, 作为一路陪着傅皇后走到如今的人, 她最明白傅皇后的苦楚。
幸而永嘉帝是个值得倚靠之人, 不曾因着傅家的缘故厌弃了傅皇后, 幸而傅皇后头脑清明。
日后, 被永嘉帝厌弃、失了官职爵位、又被远远打发走的傅家, 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呢?
没了傅家拖后腿,傅皇后与永嘉帝、大皇子只会过得更好。
说起来,永嘉帝执意不肯纳妃, 对于傅皇后而言虽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儿,可难免会让着后宫里头冷清些。前儿个许太后已经在说了,让傅皇后常抱着大皇子去她宫里头说话儿。
如今宝络不在宫里头, 永嘉帝又忙于政务, 也难怪许太后会觉得寂寞。往后啊,傅皇后若是再为永嘉帝诞下几位小皇子或是小公主, 这宫里头就能热闹起来了。
当永嘉帝与傅皇后处理好一应繁杂事务之时, 蓝承宇与宝络已到了边城。
蓝承宇与宝络换了最普通的衣裳走在街道上, 身边一个侍卫也没有带。他们看上去与这满大街的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
当然, 两人身边是跟了不少暗卫的, 毕竟处在边城中, 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危,暗卫不必可少。处在蓝承宇和宝络这个位置, 想要过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 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不过好在两人都看得开。哪怕身后跟着一串小尾巴,也没影响他们的好心情。
蓝承宇在边城打过几年仗,对边城的熟悉程度,是宝络所远远不及的。
他就像个充满活力的毛头小子一样,急于与心上人分享一切自己认为好的风景,拉着宝络奔走在大街小巷。
一位摊主看到见宝络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衫,头上只带了些许零星珠花,整个人清丽无比,不由扬声赞道:“夫人真是俊俏,郎君好福气。夫人生得这般好,这时兴绢花正衬夫人,郎君不妨给夫人买些回去吧,夫人戴着既好看,心里头也欢喜郎君时时想着她呢。”
蓝承宇本是看不上这些绢花的,但想着这些民间的绢花对于宝络来说想来颇为新奇,且这人说的话让他心里头舒坦,便道:“将这些绢花每种样式给我来一份吧。”
其他的摊主们见这绢花之主没费多少力气就做成这样一大笔生意,心中十分羡慕,吆喝得越发起劲儿了,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往外倒。
“郎君不妨买把银梳子送给夫人,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蓝承宇听到别的尤可,待听到“儿孙满地”时,不由深深看了宝络一眼,惹得宝络娇羞无比。
“如此说来,这梳子我定要多买上几把才是。”蓝承宇朗声大笑,哪怕不为别的,就为宝络此刻娇羞的表情,这梳子便很有纪念价值。
他凑到宝络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宝络红了脸。
从前宝络出嫁时,因她身子骨不好,太医曾隐晦的提点说她日后怕是会子嗣艰难,像这等祝新人早生贵子、儿孙满堂的话,都被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就怕扎了她的心。
不过眼下却是无碍了——自打国师为宝络和蓝承宇种蛊之后,宝络的身子骨便逐渐恢复了健康,前儿个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再调养调养,必能给许太后生出个外孙来,喜得许太后当场便重赏了那名太医。
蓝承宇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头对这件事充满了期待,他知道,先前宝络因着子嗣之事,承受过多少流言蜚语,都快憋出心病来了。如今,既然有了希望,总是好的。蓝承宇打从心里头很是期盼能够有和宝络共同的孩子。
接下来,蓝承宇林林总总又买了许多东西,他和宝络都拿不下了,只好将仆从招了来,把东西都给了他们,这才好继续逛。
因着这件事,宝络对蓝承宇都没个好声气儿:“……就你事儿多,有用的没用的买了那么一大堆,回去多半都得扔掉。”
蓝承宇知道,宝络还在为梳子之事羞恼呢,便道:“别的东西或留着自己用,或是送人、赏人,皆无不可,唯独那几把梳子,我是定然要留下的。”说着,他压低了声音:“日后,待咱们的孩子出世,那几把梳子可就是大功臣呢,我是要把那几把梳子作为传家宝传下去的。”
宝络斜了他一眼:“你若是再胡说,我可不理你了。”
“这怎么是胡说呢,难不成,你不想给我生个孩子?娘子——慢些走,慢些走,这儿人多,你走快了一会儿我们要被人群冲散了……”
过了片刻,蓝承宇才哄好了宝络,拉着宝络出现在某处热闹之地。
“这里是这座城池最繁华的地方了,每月的这一日,都会有舞女在这儿表演塞外舞蹈。我们真是幸运,竟然恰好赶上了。呆会儿你可得好好看看,她们的舞蹈实在别有一番滋味儿。”
宝络似笑非笑地看了蓝承宇一眼:“舞蹈?蓝将军还真是会享受啊,恐怕舞美,人更美吧?”
蓝承宇笑着捏了捏宝络的脸颊:“你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我不过规规矩矩的欣赏欣赏塞外舞蹈,也要被你排揎一顿。看来日后我是不能出来看这些东西了,否则,还不知道你要怎么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