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后。
山中风雪交加,白雪茫茫银装素裹,今年春来的很慢,纵使年关将至连绵山川中仍不见半分生机。一个村子靠山而落,百来户左右,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这是个很普通的村子。
色渐黑,连绵山脉陷入无边寂静,村中此时早已炊烟直腾,村里各处明亮烛火如同上的繁星般摇曳闪动。
村口有一群半大孩子穿着厚厚棉衣在互相追逐打闹,有大些少年的嬉闹声,也有流着鼻涕娃娃的稚嫩哭喊声,个个穿的臃肿,体形圆滚滚追逐打闹时不免会被地上积雪磕倒,糊了一脸白色的雪。
这些孩子趁着家里父母晚饭未做好的闲时闹腾,让这个被寒冬笼罩的村落有了许多活分的生气。
“快看啊,是宁铁匠家的那个傻子回来了!”有个大点的孩子忽然指着村外大剑
远处,一个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出现,摇摇晃晃像是要倒,他穿的不厚,身上只有去时的一套素旧衣衫,嘴皮子被冻的发紫,脸色吓人。
宁长生此行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帝国离此有数十万里之遥,如果不是乘坐飞鱼恐怕他就是走数年也走不回家。
飞鱼是一种独特的空运工具,外观形似鱼,巨大有百米,却能够翱翔九,日行数万里,它也因外形像鱼被称为飞鱼。飞鱼是帝国用以运输的另类交通工具,其制作原因复杂,质地材料特殊因此在整片大陆上也只有武朝才能将飞鱼造出。
这一去一回路上的见闻,让宁长生重新见识到了另外一个与他认知中完全不同的宁芳华,他闲时曾读过一些民间的,也常对书中所写的海枯石烂、荒地老很是向往!宁长生甚至在憧憬如果有朝一日他也能与宁芳华如此,那或许是一种人间的美好。
可当宁长生蓦然回首,却被那个曾经熟悉的她当头一棒,这一棒很痛,也打碎了属于他的幻想!这是宁长生第一次尝到失心的感觉,开始很痛,心就像裂开了一般。
后来,那块很痛的地方痛着痛着就不痛了……
因为痛的地方坏掉了,所以也失去了疼痛的知觉。
许多年以后,宁长生才知道,原来麻木这种东西是可以养成的。
“宁铁匠家生了个傻疙瘩,丢了媳妇还不自知,傻的像阿呆家的笨猪!”
宁长生在回家的路上一言不发,那几个熊孩子围在他身边蹦跳跟随,嘴里还笑嘻嘻的着顽劣的话,竟便如童谣一般,惹得村里各家门前的大人们捂嘴掩笑,也有两三个人发了怒,纷纷拎着扫帚去追赶自家的顽童,揍得这几个熊孩子哇哇大剑
“你们家的猪,难道是聪明的吗”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憨厚少年,此时他正蹲在别人家的墙角下拿着大碗扑哧扑哧的扒着饭呢,听到几个孩的嬉笑顿时傻傻的问。
“都给我闭嘴!”一个老人家从他身边的大门走了出来,这是个七十岁上下的老头,穿着朴素,那黝黑的苍老面容上有几分像黄土般的龟裂,看起来是个务农的正经老头。可他那嗓门却极大,一喊之下,连不远处那些掩嘴嘲笑的人都吓得浑身一抖,那些有关宁长生的闲言碎语声顿时消了下去,这些人好似怕极了这个老头子。
“李村长,这些都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您老人家也用不着帮着宁铁匠家这样训斥我们吧?再了全村上下现在谁还不知道宁铁匠家的丑事,您这样怪咱和孩子们可就有些不地道了!”有村民声不满的嘀咕,并认为村长这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村长脸色一冷,刚又想出声训斥,不料这时又有人插了一句,:“可不是嘛,人家提亲的人都来过了,不过我看宁芳华那丫头嫁的人来头可不呦!好家伙那排场可真够大的,我可看到了连城主都亲自来了,连城主大人都对这提亲队伍里的主事毕恭毕敬,看来宁芳华那丫头真是好福气啊,也不知是嫁给了哪家的王公贵族!要我看啊,这可不是宁家的丑事,而是大的幸运,幸好当初去帝国学院的不是宁家的那个傻子,不然宁铁匠现在哪还有这般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