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景翠便下令全军停止对咸阳城进攻。
当那些给秦军士卒搬运木料、石头、砖块等东西的青壮眺望过去的时候,只见漫天的硝烟之中,无数的尸体枕籍在一起,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天空中的落日余晖,照亮着每个人的心房。
这一战,秦人太苦了,真正做到了“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只是代价十分的惨烈,好多的民居被拆毁,好多的军民都在此役中丧生。
十多万楚军在打扫战场之后,退到积道,景翠派出使者与秦王议和,割地求和。
甘茂也赶紧率领八万秦军进驻咸阳,楚军大势已去,再过不久,樗里疾也将率领十万秦军进入关中的。
兵贵神速,景翠不想在咸阳耽误太久,所以直接亮出了楚王给他的底牌。
原本属于楚国的汉中、丹阳,全部割让给秦国,毕竟这些地方还在秦人的手里。同时包括武关在内的商於之地,楚王也承认归属秦国,秦楚罢兵议和,订立城下之盟。
楚军将撤出在秦地的一兵一卒。
不过秦国也要释放在战争中被俘虏的所有楚军将士,交换战俘。
翌日,在咸阳城郊,在一座四方台上,景翠领着一班楚军将领,就与以嬴荡为首的张仪、甘茂等秦国文武正式签订盟约。
“张子,不知道这位是?”看见眼前这个面生的年轻秦将,景翠颇为疑惑。
张仪笑着介绍道:“柱国,这是我大秦新立的储君,太子荡!”
“原来是秦国太子当面。”景翠静气凝神的功夫倒是练得不错,笑容满面地道:“昨日血战中,太子亲率秦之锐士于十数万大军当中左右冲杀,手下无一合之敌,犹入无人之境,宛如天神下凡一般!这般的勇武,真是世间少有!”
“太子,小仓山的粮秣辎重也是被你引军烧毁的吧?”
嬴荡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紧张,反而落落大方地道:“不错。柱国,当时我们各为其主,互为敌手,这般冒犯,还请你不要见怪啊!”
“哈哈!太子说的哪里话?兵法有云,兵不厌诈。只要能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在不失道义的前提下,是可以不择手段的呀!”
“柱国高论。”
“太子,怎么没见到秦王?”
闻言,嬴荡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父王在处理战后事宜,欲让我磨炼磨炼,所以没有亲自与柱国签订这城下之盟。”
景翠一脸揶揄之色:“太子,我听说的怎么不是这么回事?传闻秦王身体欠安,时而呕血,时而晕厥,时而身体抽搐,生活不能自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纯属空穴来风,子虚乌有!”
嬴荡这么果断的回答,反而让景翠相信了这事儿的真实性。
眼前这位秦国的太子,毕竟是太过年轻了,满腔热血,充满了冲劲,不善加诱导的话,极有可能成为商纣王、吴王夫差这样穷兵黩武,刚愎自用的君主!
不过,秦王嬴驷的病情已经这般严重,想来是撑不了多久的,这一年半载的,秦王薨的消息应该能从咸阳宫里传出来了。
到时候秦国的命运就会交到这个叫做嬴荡的年轻人手中。
秦国何去何从,景翠真的很感兴趣。
景翠最终还是不甘心地拿出自己的柱国宝印,盖在割地的国书上。
事已至此,秦楚大战必须终止,韩国、魏国这两个总喜欢趁火打劫的国家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
送别了南下的楚军,还有与自己依依惜别的子兰,嬴荡还没缓口气呢,就有一个宫中的宿卫匆匆跑过来。
“太子!大事不妙了!大王又在大殿上晕厥过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