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多说,嬴荡一行人便赶到雍城。
公元前677年,秦德公即位以后定都于此,至秦献公二年即公元前383年迁都至秦国东部地近河西的栎阳,共历长达294年,为秦国定都时间最久的城市。
雍城一直是秦国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
经过十九位国君的苦心经营,为后来秦始皇统一全国奠定了雄厚的基础。
作为国都,雍城筑起了规模巨大的城垣,修建了壮丽宏伟的宫殿,成为当时全国发达的大都市之一。
献公东迁后,雍城虽然失去了政治中心地位,但作为故都,列祖列宗的陵寝及秦人宗庙仍在此地,许多重要祀典还在雍举行。
但嬴荡还来不及领略雍城的风光,一道无异于晴天霹雳的消息就传达过来。
秦王嬴驷,薨了!
“父王!”
当嬴荡赶回咸阳宫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躺在床榻上,已经没了生息,死气沉沉的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的嬴驷。
嬴荡扑到了他的身上,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起来。
真到了这个时候,千言万语的话,嬴荡已经说不出口。
“荡儿,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万勿悲切伤身。”旁边的魏王后已经眼睛哭得红肿,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能拿着手绢擦拭着眼角,还一边宽慰着嬴荡。
嬴荡悲痛欲绝地道:“母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走的时候,父王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猝死?”
“是……是我杀了你父王。”
“什么?!”
嬴荡悚然一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魏王后急得话都说不出来,旁边的宫女环儿便解释说道:“大王死意坚定,让王后准备了鸩毒,一旦大王再次病发,就让他服用鸩毒酒。王后也是怜悯大王,不忍他再受这种钻心之苦,所以亲手……亲手送大王上路了。”
“……”
嬴荡松了口气,还好魏王后是这么干的,若是她真把嬴驷杀死,那嬴荡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
看着嬴驷的这个样子,眼窝深陷,透着乌黑的色泽,嘴唇发紫、淤青,的确是中毒而死的没错。
但嬴荡这么一想,又顿时愤怒起来:“是谁把鸩毒给王后的?”
“太……太子,是我。”
太医令李醯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暴怒之下,嬴荡仿若一头发狂的雄狮,直接上去把李醯一脚踹倒在地上:“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弑君你知道吗?”
这一脚,其实嬴荡还是脚下留情的,不然能直接把李醯给踹死!
饶是如此,挨了嬴荡这么一脚的李醯顿时口吐鲜血,眼冒金光,两眼一抹黑,就这样晕厥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旁边的魏王后抓着嬴荡的胳膊说道:“荡儿,消消气,太医令也不是故意的。这都是你父王的诏令,他是无奈之下才同意。”
“哼!”
嬴荡还是气不过。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嬴驷已经薨了,不管嬴荡如何悲痛,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能让嬴驷这般死去,是嬴驷自己的心愿,不然他也不会把嬴荡支开,劝说心软的魏王后,让他落得这样一了百了的死法。
魏王后又幽幽地说道:“荡儿,你父王在临死前,还跑到外面去,对着高悬夜空的明月,用笛子吹奏了一曲。临了,你父王还说了一句‘于子孙千秋万代,每一家的窗台上,我大秦的明月,必朗照之!’这应该是他最后的心愿吧。”
于子孙千秋万代,每一家的窗台上,我大秦的明月,必朗照之!
闻言,嬴荡攥着拳头,沉声道:“父王,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