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王荡的质询,张仪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垂手道:“大王,你不能一切都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白起是怎样的人,大家都还不清楚,不知道他能不能胜任郎中令之位啊!”
“能不能胜任?好,白起,你告诉相国,告诉在座的各位大臣,如若危险发生,你能不能好好保护寡人?”
白起此时就站在大殿的中央,沉默不语。
本来他是不想做什么郎中令的,奈何秦王荡非要如此任命。事已至此,与秦王荡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的白起,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如若有人刺王杀驾,一定要从我白起的尸体上踏过去!”
白起的嘴里说着这般掷地有声的话,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一抽。
自家大王天生神力,勇武过人,只怕不需要谁的保护,甚至是刺客来了,宿卫们还要躲到秦王荡的身边请求庇护呢!
“好!相国,诸位,你们都听到了吗?古语云,举贤不避亲,举贤不避仇!”
秦王荡朗声道:“你们说白起的资历尚浅,战功不显。但是,请试问一下,相国当年入秦时,不也为客卿?犀首当年入秦,不也被封为大良造?商君当年入秦时,不也做了左庶长?是故,人应各得其位,各司其职!”
这时,左丞相樗里疾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大王明断!”
“大王明断!”群臣都表示赞许。
既然秦王荡铁了心要让白起担任郎中令一职,群臣都不好跟他对着干。
下了大朝会,秦王荡就回到后宫中,换了一身常服。
秦王荡穿的常服属于贵族中流行的深衣式袍服,是西周以来传统的贵族常服。而平民以为之礼服,平常穿短褐。
深衣的特点,一是上衣下裳相连,二是无男女式样的差别,皆可穿用。
秦王荡现在穿的常服是宽大博带,穿着舒适,长不拖地,下摆不开岔,屈肘可穿,袖长和臂长相等,用大宽带束腰。他的头上扎着紫金冠,一头墨色的长发有条不紊地盘好,整个人看上去相貌堂堂,眉飞色舞,英气十足。
“大王,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看见秦王荡换了这么一身装束,旁边的项萌不禁好奇起来,有此一问。
“寡人要去泾阳视察一下。近日泾阳令上奏,说泾水河道阻塞,百姓的田地得不到河水的浇灌,耽误春耕。这可不是小事啊!”
“大王,你去泾阳视察,能不能带上臣妾一起去?”项萌趁势依偎在秦王荡的怀里,嘟着嘴幽怨地说道:“臣妾整天待在宫里,闷都闷死了。”
“下次吧。”秦王荡苦笑着道:“寡人这是去视察的,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哪能带着你去呢?这让别人看到,指不定心里怎么腹诽寡人呢!”
秦王荡又与项萌鬓角厮磨了一会儿,便带上白起等三十名宿卫,出得咸阳,往距离咸阳城不过五十里的泾阳而去。
很多时候,君主在深宫里处理政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话,很容易被臣下蒙蔽,不知实情,实在是后患无穷。
正是知道这一点,秦王荡才力求凡事亲力亲为,给臣民树立一个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