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荡亦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只道:“嬴华,此一战你一定只许胜,不许败!”
“臣,遵命!”
其实嬴华自己都很清楚,这场仗对于秦王荡来说意味着什么。
秦王荡继位不过一年,还没来得及在臣民当中树立自己的多少威望,便迫不及待地出兵征辟义渠,一旦战败,秦王荡就将威信扫地,很难再树立起来了。
到时候嬴华真的是百死莫赎!
这就跟一场豪赌,胜了,秦王荡的威望就能水涨船高,败了,就将是颜面扫地。
老实说,纵观古今,纵观列国,很少有像秦王荡这般,继位之初,便开始对外战争的。
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先王嬴驷,亦是蛰伏三年,待加冠亲政之后,这才慢慢收拢人心,一飞冲天的。
秦王荡表现出来的侵略性太强,很容易招致祸乱!
秦王荡随后就从一侧的内侍黑伯端着的盘子里面,拿出只有一半的虎符,递到嬴华的手中。
嬴华接到一半虎符之后,又拿出自己的另一半虎符,对接好,旋即起身,面向拜将台下面的千军万马,大声喊道:“出征!”
“吼吼吼!……”
拜将台两侧的玄色旌旗在迎风飘扬,时卷时舒。嬴华就这样举着虎符,一步一步地顺着台阶,走下拜将台。
看着嬴华无限风光的模样,秦王荡的心中若是说没有羡慕嫉妒恨的情绪,那是不可能的。
这世上凡是有点血性,有点追求的男儿,莫不以登堂入室,出将入相为最高荣誉。
但秦王荡不能这么做,他是王,他是秦国的王,他绝不能跟历史上的秦王荡一般,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为了自己的痛快而枉顾大事于不顾!
王有王应做的事情,臣子有臣子应做的事情,如此各司其职,国家才能兴旺发达!
等到嬴华率军出征,秦王荡便将樗里疾找过来议事。
“疾叔,对于攻伐义渠之事,寡人可能有些考虑不周了。”
“什么?!”
樗里疾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大军刚刚出征,嬴荡这个一国之君便说这场战事有失妥当,这是在唱衰秦军,还是确有其事?
“这……大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考虑不周?”
秦王荡笑着道:“疾叔,你应该知道,义渠人与韩、魏二国一直都有所联系的吧?”
闻言,樗里疾微微颔首道:“不错。这些年义渠人没少向中原贩卖战马,其中借道我秦国,被缴获不少,而中原的一些商旅,尤其是韩魏之商贾更是多次前往义渠,贩卖盐、铁、铜、布匹等物品,也进购了不少的义渠人的马匹。这些倒是其次的,最关键的还是,每次当我秦军东出的时候,义渠人总是在背后捅上一刀,屡屡出兵侵扰我秦国疆界,让我秦国不胜其扰。”
“是啊。”秦王荡深有同感地道:“寡人依稀记得,八年前魏相公孙衍发动魏、赵、韩、燕、楚五国合纵攻秦,公孙衍还说服义渠攻秦侧背。楚、燕暂时受秦威胁不大,态度消极,心存观望,故而那一次的合纵攻秦之战宣告失败!但我秦军对义渠人,也有李帛之败,寡人深以为耻。”
“大王是在担心此番我秦军西征义渠,韩、魏可能出兵犯我疆界,迫使秦军不得不东顾?”
秦王荡眯着眼睛道:“韩魏会不会出兵还很难说。而且,就算他们出兵了,寡人也无惧,大不了把函谷关以东的城池土地扔出去,然后闭关自守。照寡人的推测,韩魏二国最多是插手其间,给义渠人一些军事上的援助而已,不过事情还是有些麻烦的。”
“大王打算怎么做?”
“疾叔,寡人想派你出使一趟新郑,稳住韩王,使其不敢轻举妄动。至于魏国方面,呵呵。”
秦王荡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寡人的母后是魏国的宗室女,寡人的王后更是魏王的女儿。说起来,寡人还是魏王的女婿,这岳父与女婿按照常理应该见一面,然后叙叙旧不是?寡人欲在临晋与魏王嗣会盟,连横魏秦!”
“当今天下,有秦、齐、楚、燕、韩、赵、魏七大战国。秦齐楚三强鼎立,赵国、燕国闭门造车,唯有韩、魏,坐困中原,一直都在左右逢源,而互为盟友,亲密无间。有魏国这么一个坚定的盟友帮着寡人逐鹿中原,寡人就能完成我大秦历代先君的梦想。届时寡人将驾车马,通三川,成就挟天子以令诸侯,称霸天下的伟业了!”
“大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