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里正愤愤不平地道:“根本就是烧杀抢掠!这些山人,桀骜不驯,不服王化,我秦国入主巴蜀之后,几次三番派人想要招抚山人,但都了无音讯。每次山人一下山,咱们这里靠近岷山的百姓就要遭殃。好在有不少秦军在这里驻防,平日里闲暇之余,咱们也都习武,数年来与山人搏杀,死伤惨重,某的三子就是死在了一次与山人的战斗中的!”
“还请里正节哀。”秦王荡一脸歉意地道。
“无妨。三儿能死在战场上,死在保家卫国的战斗中,那是他的荣幸。某为他感到无上光荣!”
这时,篱笆墙外面忽而响起一阵敲门声。
隐隐约约就能听见:“爹!娘!”
“是某家四儿来了!”
全里正十分的高兴,遂出得门口,把门打开。
进门的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穿着深色的葛布,保暖的虎皮,躯体健壮,昂藏七尺,蜂腰猿背,可谓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
更让秦王荡眼前一亮的,还是这少年手里拿着血迹斑斑的铜叉,肩上扛着的一头野猪。这野猪是黑山猪,躯体巨大,两颗牙齿宛如利刃一般耸立,皮糙肉厚的,看这样子,是被少年拿铜叉戳死的。
“家中有客人来吗?”
“是啊。旭儿,为父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君子姓赵,名讳荡,这是孟贲孟壮士。”
“有礼了。”秦王荡笑吟吟地向着那少年施礼道。
“这是犬子全旭。”
后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学着秦王荡的样子回礼道:“全旭见过君子!”
“全里正,汝子还是一个猎户?”
“算是半农半猎吧。犬子年十六,但生有勇力,喜舞剑弄箭,幸而某年轻时当过兵,打过仗,戎马倥偬,还算有些武艺在身的,所以能传授犬子一二。某观赵君子与孟壮士非常人也,必是武艺超群者矣,不知能否指教犬子一二?”
“好说,好说。”
全里正显然是一个精明之人,看秦王荡衣着华丽,腰佩宝剑,又谈吐不凡的模样,便知道对方生于贵族,儿子全旭能跟着秦王荡混那是极好的,至少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不必跟他一样,一辈子窝在这穷乡僻壤里——没出息!
全里正忙拉过全旭,喝道:“四儿,快跪下!”
“爹……”
说着,便拉着儿子全旭扑通一声,跪在秦王荡的面前,道:“赵君子,你能否收犬子为徒?”
“这……”秦王荡颇为迟疑不决。
“君子若是难为情,便罢了。”全里正长吁短叹地道。
“我答应了。”秦王荡满脸无奈道。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半推半就之下,秦王荡还是收了全旭这么一个弟子,但只能算是记名弟子。
对于全旭的形象和勇武,秦王荡还是颇为赞赏的,收他为徒并没什么过意不去的,只是他贵为秦王,有一个弟子什么的,感觉十分的古怪。
想来这师徒之名,只是名分,他日全旭得知秦王荡的身份,必不敢僭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