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连接秦国境内所有官道之计,如何解决国库告急之事,还请诸卿议一议。”
秦王荡直接把问题甩到群臣头上。
但是,关于金银财宝的事情,谁能拿得了主意?
总不能跟上一任相国张仪一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让自秦王以下,所有的秦国臣民都出来捐钱吧?募捐这事儿,还是半强迫性的,实在不怎么地道,群臣亦是无法接受的。
看着群臣都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模样,三缄其口,秦王荡笑了笑,说道:“寡人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主意。”
“秦国缺钱,不妨借于关东列国!”
“什么?借钱?!”群臣都不禁勃然变色。
樗里疾当即跳出来反对道:“大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一国举债,向列国借钱之事,这是自古以来都未曾有过之事!实在荒唐!而且借钱之事,在于民间,国与国之间岂能有这等无稽之事?且不说此事是否能行,秦国举债,关东列国会不会借钱,还是一个问题。”
秦王荡眯着眼睛道:“严君说的没错。但寡人已经想过了,百姓借钱,无不以土地、房屋亦或是信誉抵押,且有利息。一样的事情,秦国借钱,亦是可以用城池土地抵押,且有利息!列国君王,无不对城池土地垂涎三尺,以开疆拓土为毕生所愿。能得城池土地之抵押,又有利息,试问,在这样的诱惑下,列国岂能不趋之若鹜地答应借钱于秦?”
秦王荡不敢说信誉抵押,因为秦国的信誉很差。
自打数十年前,秦魏大战,商鞅坑骗了重情重义的公子卬,邀后者一会,并设计生擒之,胜了河西之战后,秦国的信誉一直都是极差的。
后来的张仪欺楚,惠文王欺蜀,不外如是。达到巅峰的还是历史上的秦昭襄王,这厮直接把“憨憨”楚王骗到武关会盟,然后捉了他,胁迫楚王割让城池土地,但没能遂愿。
所以说,秦国的信誉基本上没有!
樗里疾闻言,不由得满脸惶恐之色:“大王,这实在是太荒唐了!以城池土地作为抵押,举国向列国借钱,这是亘古未有之事也!传出去,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寡人不怕丢人。”秦王荡厚着脸皮道:“什么事情都不是一开始就有,亘古未有,那就由寡人开始,由秦国开始!诸卿,寡人只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大家一起捐钱,要么举债向列国借钱!二选一!连接秦国境内所有官道之事,势在必行!”
“……”
群臣都面面相觑,又开始咬耳朵了。
客卿弥子夏拉了拉樗里疾的衣袖,低声道:“严君,依我看大王是铁了心要干成这个事情。大臣们的俸禄本就不多,家资不算丰盈,大王若是还要募捐,谁能吃得消?不妨同意大王举债向列国借钱之事吧。”
樗里疾的脸色一黑:“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城池土地,是为国产,怎能抵押出去?万一资金无法回拢,届时岂不是要将抵押的城池土地送出去?这可是我们秦人祖祖辈辈,浴血奋战打下的疆土,岂能随便拱手让人?”
“严君此言差矣。”弥子夏笑吟吟地道:“我观大王机智过人,有先王之风,岂是那种冒冒失失的人?至于抵押出去的城池土地,还是在我秦国手里的,资金无法回拢,借契便是废纸一张,咱们不承认便是。”
闻言,樗里疾颇为诧异地看了弥子夏一眼。没想到后者竟然这般腹黑,做事情翻脸就能不认人,真是颇得张仪之“精髓”。
翻脸不认人的事情,秦国干了不是一次两次的。
其实弥子夏说的没错,城池土地只是抵押出去而已,借的钱秦国是凭本事借的,还的了就还,还不了——对不起,抵押出去的城池土地你能打得下来就打,打不下来,就还是秦国的!
似乎是了解到秦王荡的小心思,樗里疾沉默了一下,便道:“大王,秦国举债,向列国借钱之事可以一试。但不知道大王欲向哪一国举债?”
“自然是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