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秦国群臣亦是跟着行了一礼。
秦国与楚国的出身是老大不说老二,笑对方是蛮夷,那是百步笑五十步。
有了这种糟糕的开场白,楚王熊槐心下不悦,但毕竟已经把僵局打破了。
秦王荡又道:“楚王,你应该知道寡人的来意吧?”
“秦王欲合纵楚、秦、魏三国,抗拒齐国?”
“不错。”秦王荡微微颔首道:“当今的天下大势,楚王应该看的明白。自丹阳、蓝田之战后,秦楚两败俱伤,独齐国一家强盛不衰。齐楚相邻,难道楚王就不为此感到忧虑吗?”
“哈哈,为此感到忧虑的,应该是秦王才是。”楚王熊槐促狭地道:“寡人听闻齐王支使苏秦,出使列国,欲合纵列国以抗秦,以伐秦!列国之兵,数倍于秦;列国之地,数倍于秦;列国之膏腴,数倍于秦!纵使秦有崤函之固,只怕都无法抵挡吧?”
“楚王此言差矣。难道我秦国倒下了,楚国就能好过了吗?”秦王荡嗤之以鼻地道:“楚王,你要知道秦齐两国并不接壤,并无实际的利害关系,只是在先王时期有过几场大战。请楚王莫要忘了,当年五国攻秦之战,本是六国攻秦,但齐人因为楚王你为合纵之长而退出盟约!这固然是齐王好脸面,但其更注重利益也!”
“秦齐的土地并不接壤,齐国出兵伐秦,只能得到几块飞地,有何裨益?过不了多久可能都会被他国兼并。而你楚国呢?齐楚两国彼此交战数百年,互不相让,似淮北之地,时而属齐,时而属楚,便是明证!”
“此番齐王支使苏秦出使列国,号召列国合纵抗秦,但谁知道是不是合纵伐楚?楚王,别忘了,楚国这些年来可没少攻取韩、魏之土地,相信有齐人的牵头,无论是韩国还是魏国,都十分乐意跟随的!”
闻言,楚王熊槐哑然失笑道:“没想到秦王竟然也这般能说会道。秦王,不知若楚、秦、魏三国果真合纵抗齐,谁为纵约长?”
“自然是楚王!”
“何故?”
看着满脸困惑的楚王熊槐,秦王荡不卑不亢地道:“此番秦、楚、魏三国合纵,虽是寡人发起的,但论资历,论能力,论名望,寡人都远不及楚王也,至于魏国,盟约一成,想必魏人亦是当以楚王马首是瞻!”
听到秦王荡这般恭维自己,楚王熊槐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王高义也!你现在只是年轻,假以时日,秦王一定能有寡人这般名望的。”熊槐颇为飘飘然地道。
“如此说来,楚王是愿意加入合纵盟约了吗?”
“这是自然。盟约一成,齐人无论是伐魏,伐秦,还是伐楚,寡人自当出兵相救。”
楚王熊槐看来不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的。
见到他答应加入合纵盟约,秦王荡暗喜,又道:“还有一事,寡人想请楚王答应。”
“何事?”
“我秦国经丹阳、蓝田之战后,国力衰微,民生困顿,寡人欲改善民生,专注内政,奈何财力不济,故而欲向楚国借钱,以资国内。”
楚王熊槐闻言,不禁好奇地道:“秦国真有这般窘迫?”
“是的。”秦王荡故作无奈之色,说道:“楚王有所不知。当年的大战过后,我秦国之百姓是缺衣少食,一个月都没有一顿荤腥的,许多将士,更是连一副完整的甲胄都凑不齐。旱灾一发,饿死者更是不计其数,寡人心下不忍,故不得不舔着这张脸,向楚国借资。”
听到这话,向来以“仁君”自诩的楚王熊槐一脸怜悯,同情心泛滥。
“哀之秦人也!秦王仁义!不知道秦王想借多少钱?”
“金三万镒!”
“什么?”楚王熊槐一下子变了脸色。
三万镒黄金,便是六十万两金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熊槐不禁狐疑地道:“秦王,你国内闹灾,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应当借粮才是,何故借钱?”
秦国经常发旱灾亦或是洪涝灾害的事情,楚王熊槐倒是听说过,不足为奇,但是这闹灾荒不借粮借钱,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秦王荡的别有用心了。
秦王荡忙道:“楚王,你是不知道。我秦国奖励耕战,其实米粟谷物堆积如山,那是不少的,但唯独少了金钱!你可知灾荒一起,为何我秦国会饿死这么多人吗?”
“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