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都城,郁郅。
嬴壮所派出的使者秘密赶到义渠王宫,觐见义渠骇。后者对于嬴壮使者的到来赶到欢迎之至,好酒好肉招待着,并爽快地答应公子壮的请求。
“哈哈哈哈!请贵使放心,季君的心意寡人已经收到了。若魏冉果真率军南下,寡人自当出兵缠住朐衍的秦军!届时,还请秦王壮勿要忘了今日的许诺,将北地郡归还义渠。”
“这是自然。”使者含笑着,跟一朵菊花一般,但心中已经骂开:义渠蛮子,痴心妄想!
义渠骇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将使者送出自己的王宫。
左蠡侯义渠洪与右蠡侯屠畲都闻讯而至,赶到王宫觐见义渠骇。
“大王,秦人的许诺信得过吗?”屠畲憨憨的问道。
义渠骇嗤笑一声,说道:“秦人,都是狡诈卑鄙,无信无义之徒!公子壮不过是想利用咱们义渠人,为他造势,为他拖住朐衍的秦军而已。此人端的是阴险!不过嬴壮想利用寡人,寡人也想利用他啊。”
“大王意欲何为?”
“呵呵,魏冉倘若果真起兵,朐衍之防务必将为之一空,整个北地的门户就向咱们敞开了!魏冉的军队寡人且不管,任其回到咸阳为嬴稷之爪牙,秦人是狗咬狗,一嘴毛,正好让寡人坐收渔利啊!”
闻言,义渠洪不禁哑然失笑道:“大王图谋咸阳?”
“不错!八百里秦川,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咸阳的城防工事不堪一击。起了内乱的秦军,焉能挡住我数万义渠勇士?寡人只需要五万兵马,就能踏平咸阳,尽屠秦国之王室,公卿大夫,少了这些人,偌大一个秦国,说亡,便亡了!”
“大王英明!”义渠洪与屠畲都十分叹服。
而在朐衍城中,早已收到芈月的密信的魏冉,一整宿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魏冉左思右想之下,终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他是朐衍的大将,兼任北地郡郡尉一职,而白起是副将,但兼任的,是北地郡郡守一职,在等级上二人不相上下,在军中的威望亦是相差无几。故而魏冉要干成这件大事,必须要取得白起的支持。
为此,魏冉特地请白起过府一叙,摆上几碟家常菜,添上几壶美酒。
喝得脸色微红,有些醉意的时候,魏冉便道:“起,你可知道我今日请你喝酒,所为何事?”
“能有甚事?”白起亦是喝得有点迷糊,舌头都有些麻痹。
现在不是行军打仗期间,故而饮酒是可以的。白起的克制力很强,但架不住跟魏冉投缘,感情甚笃,二人是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
魏冉忽而肃容道:“起,我有一场大富贵要送给你,你要不要?”
“大富贵?”听到这话,白起的精神微振,不自觉地眯着眼睛,感觉今日的魏冉,与往日截然不同。
“朝中的变故你我都已经知道。大王昏迷不醒,人事不知,百官已议另立新君之事,以公子壮、公子稷为首的两方大臣闹得满城风雨,不可开交,甚至还把楚、赵两国牵扯进来,我听说关东列国都在蠢蠢欲动。由此可见,新君的人选不定,秦国危矣。”
“你欲何为?”白起顿时警觉起来。
魏冉仍旧自顾自地道:“公子稷的生母芈八子,是我的异父姐,自小离散,但感情还是有的。我听闻公子壮已经取得太后的支持,获得朝中半数以上的大臣的拥护,若无意外,公子壮登上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起,咱们为袍泽多年,并肩作战,虽非兄弟,情同手足也。公子壮一旦继位,将对公子稷母子不利,对我不利,恐有性命之忧!为助公子稷成功上位,我想以清君侧之名挥师咸阳,诛灭嬴壮等一干乱党。”
“起!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