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阳的韩军紧闭城门,高挂免战牌的这几日,甘茂已经率军挺进武遂,稍作休整,随即五万锐卒陈于宜阳城下。
此时的宜阳城,已经被韩军打造得宛如铁桶一般,教人无从下手。
除了监工的士卒,部分韩军士卒充当劳役,搬运土砖、水泥、沙子等物,或者是充当泥水匠,在城头上砌墙,加固城防工事。
至于宜阳城内的青壮,已经被暴鸢调动起来,投入到建设工作当中。
整个宜阳的城头,人人干得热火朝天,忙的不行。
直到秦军兵临城下,韩军修筑工事的动作这才停止,纷纷披坚执锐,严阵以待。
“将军,宜阳城这般坚固,我军当如何攻之?欲取宜阳,强攻,恐怕损失惨重啊!”熊子丹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道。
甘茂眯着眼睛,眺望远方城高池深的宜阳城,亦是有些望而生畏。
“天下就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壁垒!韩军龟缩在宜阳城内,便是落了下乘。我记得大王曾说过这么一句话,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对此奉为圭臬!”
甘茂肃容道:“眼下宜阳城内的韩军,于我秦军相比只多不少,却坚守不出,足见其畏惧秦国虎狼之师!还未交战,敌军便已经胆怯!这一战,咱们赢定了!”
看到主将甘茂这般信心十足,众将亦是安心不少。
但是谁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韩军坚守宜阳城,无非是想消耗秦军的有生力量,彻底拖垮秦军!
孙子云: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现在宜阳的守军与秦军在兵力上势均力敌,围之,多半不成;攻之,太过冒险;分之,压根儿就没法子!
鉴于后方的军械辎重未到,在甘茂的命令之下,数万秦军在宜阳城外安营扎寨,只取西面一侧,其余三面都没有设防,只有一些斥候游骑在巡弋不止。
数日后,秦军的粮草辎重皆已运抵,甘茂决心试探一下宜阳城的虚实,故而即刻下令攻城。
随着沉闷而又嘹亮的战鼓声响起,五万秦军在宜阳城下迅速结阵。
“吼吼吼!……”
秦军的将士们大声呐喊着,脸红脖子粗。
方阵的前沿,盾牌阵宛如一堵厚实的巨墙,缓步推进着。方阵两侧,骑兵驱使着战马游弋不止,其后是全副武装的战车。
战车每车驾两匹或四匹马。
四匹驾马中间的两匹称“两服”,用缚在衡上的轭驾在车辕两侧。
左右的两匹称“两骖”,以皮条系在车前。合称为“驷”。
马具有铜制的马衔和马笼嘴,这是御马的关键用具。马体亦有铜饰,主要有马镳、当庐、马冠、月题、马脊背饰、马鞍饰、环、铃等。
战车每车载甲士三名,按左、中、右排列。
左方甲士持弓,主射,是一车之首,称“车左”,又称“甲首”;右方甲士执戈(或矛),主击刺,并有为战车排除障碍之责,称“车右”,又称“参乘”;居中的是驾驭战车的御者,只随身佩带卫体兵器短剑。
这种乘法可以追溯到商朝。
在盾牌阵的后方,数以万计的步卒举着战矛亦或是长戈,直指穹苍。膀大腰圆的武士,一手持盾,一手拿着阔剑,行走之间,都会不约而同的将剑击打在圆盾上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充满了让人感到窒息的肃杀之气!
秦军的旌旗蔽空,皆属玄色,有大纛之旗帜,有条形的旌旗,其上没有“秦”字,而是绘画着一种鸟类的图案——天命玄鸟。
这种玄鸟,就是后世的燕子。
甘茂站在战车之上,一脸煞气,他拔出腰间的利剑,指向宜阳的城头,喊道:“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