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尝君田文的府邸外面,将军术视率领一众甲士堵住其门口,把整个府邸团团围住,保证一只黑耗子都钻不出来。
得知这一消息,田文黑着脸,气冲冲地领着一大群腰挂利剑的门客出来,与之对峙。
“在下术视,见过薛公!”术视客客气气地向着田文行了一礼。
但田文的脸色依旧犹如锅底灰一般,阴沉似水。
“术视将军,你这是何意?为何率兵将我的府邸围住?你是受了谁的指派?”
术视淡淡的道:“薛公,请你见谅。近来咸阳城可能不太安生,有人欲行刺薛公,为了薛公的生命安全,左丞相特地派我领兵保护薛公。请薛公这几日不要外出,恐遭不测!”
田文听到这话,眉毛一挑,叱道:“在这咸阳城,秦王的眼皮子底下,谁敢行刺我?严君莫不是在变相的软禁我田文吧?”
笑话!
咸阳,乃是秦国的都城,秦王所在之地。
他田文即便不再是秦相,但至少还是齐国的相国,齐王的侄子,名动天下的孟尝君!他若是死在咸阳,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还是被刺客杀死的,世人耻笑田文的同时,难道秦国不会脸上无光吗?
“薛公,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薛公若有异议,可以找人询问左丞相。不过从现在开始,薛公不可离开府邸半步!”
“你!你们!”
田文指着一脸淡漠之气的术视,气得额角青筋暴鼓,喝道:“我要向秦王弹劾你们!让秦王将尔等一个个治罪!”
“薛公请便。”
撂下这句话,术视就直接走到一边去,不再搭理田文。
田文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平日里顺风顺水的,哪里受过这种鸟气?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时,在田文身边的一个门客低声道:“主上,不如咱们护着你杀出去吧?”
田文瞟了这门客一眼,道:“糊涂!你能杀出一条血路,但你能走出咸阳城,走出秦国吗?”
田文虽气得不行,但是他并不愚蠢。
樗里疾这般咄咄逼人,一定是想置他于死地。乖乖待着,樗里疾便没有理由杀他,他还能从中斡旋一下,也好逃出生天。而他田文若是胆敢率领门客与秦军对抗,妄想杀出一条血路。
只怕前脚刚刚这么做,后面就被秦军围追堵截,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在田文的心目中,秦王荡对此是并不知情的,他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告诉秦王荡自己的处境!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秦王荡在背后授意的。
相比于刚刚入秦时,秦国上上下下对自己这般礼遇,到现在自己都有了性命之忧,田文心里的巨大落差是可想而知的。
秦国,当真是虎狼之国!
秦人也是虎狼秦人!
尽管心中咒骂不已,可是田文没有选择与秦军对着干。他带着一众门客回到厅堂,正襟危坐,面色阴沉,心里犹如一团乱麻。
“二三子,樗里疾欲囚我而杀之,我当如何,请尔等试言之。”
一名门客垂手道:“主上,在下以为,樗里疾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加害于主上。”
“樗里疾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杀死我。但是,他现在都已经派遣军队将我的府邸围住了,囚禁于我,这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田文沉声道:“樗里疾是何许人也?他是惠文王的弟弟,当今秦王的亲叔叔,秦国的左丞相!在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肉食者!不,或许樗里疾的权势比你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他是秦王嬴荡的托孤重臣,对于他的谏言,秦王不可能不听。现在,即便秦王不想杀我田文,亦或者欲保护我,可能都有心无力。”
“樗里疾没有立马处死我,或者是派人暗杀我,极有可能是心中有所顾忌。他是想要借秦王之手,来除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