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章忙道:“薛公,末将认为,以重兵护送粮秣辎重,大可不必。联军的粮秣辎重虽多,但也有足够的民夫押送,再派出这么多兵力押送,恐联军兵少,不仅无力攻打函谷关,还极有可能被秦军反戈一击,反败为胜啊!”
闻言,田文暗自思衬了一下,又道:“那翟将军你是何意?非要联军弃函谷关于不顾,转而进攻武遂、宜阳,消灭那里的秦军?替你韩魏两国收复失地吗?”
“据我所知,宜阳、武遂皆有数万秦军,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即便咱们一座接着一座的围攻,也要月余之久,甚至数月之久才能攻克得下。这还是在秦军没有任何援兵的情况下!一旦我们围攻宜阳,武遂、函谷关的秦军尽出,届时我联军疲惫之师,如何战胜秦军以逸待劳之师?”
“再者,攻下一座区区的武遂城,一座区区的宜阳城,都要耗费月余之久,数月之久,等联军攻破函谷关要到何年何月去?咱们六国联军,三十万之众,每日人吃马嚼,似我齐国、宋国、燕国本就是劳师远征,消耗巨大,咱们耗得起吗?”
“这……”论起耍嘴皮子,翟章还真不是田文的对手。
看着支支吾吾的翟章,田文又顿了顿,说道:“弃河西、三川于不顾,全力进攻函谷关,本就是我的谋划。函谷关一破,无论是咱们背后的宜阳、武遂,还是咸阳、蓝田,都不足为惧!函谷关一破,关中就袒露在联军的战车之下,任我等蹂躏!最后等待秦国的,不是亡国,就是被迫西迁,回到他们雍城老家去放牧养马!”
“如此,二三子可有异议?”
听到这话,翟章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薛公,话虽如此,但是函谷关固若金汤,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攻克的。而今秦军袭我粮道,绝我后路,若是任由秦军这般胡作非为,联军的粮秣辎重无法运上来,这仗,就没办法打下去了!”
田文眯着眼睛,已经在绞尽脑汁想着对策。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统兵打仗,之前他也曾率兵同楚军在淮泗一带交战过,自然也通晓兵法,更了解联军目前面对的窘境。
从古到今,最经常出现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围城战了。像那种一次性数万人的野战,几乎很少能见到。可是,攻城这种事情,看起来相当地枯燥乏味,经常一打就打上十天半个月的,远没有野战来得刺激!
但是有意思的是,古往今来,几乎见到城池都是要打下来的。甚至明知道围城会消耗己方的力量,也一定要围,而不是选择绕开城池。
按理说,绕开城池,直奔目标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还一定要攻城呢?
其实谁都不想打围城战,因为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但是,城池却是不得不打,因为如果不打下城池,直接绕路的话,那基本上就跟宣告死刑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首先,这是因为天下列国的城池大多建在了交通要道上。如果想要走最便捷的路,就需要通过这些交通要道。如果不走这些道的话,那无疑就会绕路,增加军队和后勤的压力。
所以,交通要道是必须要拿下的。
其次,城池作为防御的重点,除了军事作用外,还囤积了大量的军备物资。比如,最重要的粮草。一支大军如果出征的话,粮草大部分都需要从后方运输,打得越远,运输的压力越大。如果能拿下城池,就能就近补给,减缓后勤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