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贪官污吏与奸商及其亲眷一百多人全部处死之后,在秦王荡的督促之下,梓潼县立即搬出白氏粮店的粮食赈济灾民。
秦王荡在蜀郡守张若等人的陪同之下,又出巡到城郊,探访赈灾的情况。
施粥棚前,以及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只不过灾民更多,施粥棚更多,分量也够足而已。
“王上。”
秦王荡来到施粥棚那里,拿过一只锅勺,往大铁锅那里舀了一下,扫了一眼,眉头顿时一皱。
看见秦王荡这个模样,包括张若在内,随行的官吏都不禁提心吊胆起来。对于这位爱民如子,又杀伐果断的君王,官吏们都无不敬畏有加。
卢渭、白龙等人刚刚被处死,这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啊!
“王上,有什么问题吗?”张若惴惴不安的问道。
秦王荡将锅勺放到一边,拍了拍手道:“不行。张若你看,这一锅粥里面放的米粟是不少,但还不足以让灾民吃饱,甚至是半饱都不行。”
“这……”张若硬着头皮回道:“王上,这是按照咱们过去赈灾的标准来的。再者,灾民无所事事,吃那么饱且不说赈灾粮够不够,灾民吃饱了很容易生出事端,那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闻言,秦王荡微微颔首道:“张若,你所言不虚。不过,寡人可不能让灾民无所事事,秦国不养闲人。”
“王上的意思是?”
“以工代赈。正好,梓潼洪涝,其堤坝必须要重新修筑,需要不少的人手,这些灾民正好能充当劳役。”
秦王荡随即又在一众宿卫的簇拥之下,走出施粥棚,登上一处小土丘,冲着已经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灾民朗声道:“二三子!请过来听寡人一言!”
灾民们纷纷靠拢过去,看一看秦王荡究竟意欲何为。
这时,得了秦王荡吩咐的宿卫,就将一口大铁锅的粥米都抬到小土丘上面。
秦王荡拿着一只锅勺,舀出一锅勺的粥米,高声道:“二三子,你们现在吃得饱吗?”
一听这话,灾民们都只敢在下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梓潼乃至于蜀郡,今年发生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洪涝、地动,灾民遍地,颠沛流离,民不聊生!有些地方偏远,官府一时无法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灾民因而只能背井离乡,四处流浪!二三子也想如此吗?”
“不想!不想!”
灾民们顿时为之感染,纷纷回应。
“王上!咱们不愿离开故土!这片土地,是我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自我高祖父开始,已经在梓潼定居近两百年!如何还能离开?那样咱们岂不是一无所有?”
“是啊!故土难离!请王上莫要迁徙我等!”
“背井离乡之苦实在难以忍受。请王上怜悯!”
一众灾民顿时纷纷下跪,乞求秦王荡不逼迫他们迁走。
这些灾民的心里都很清楚,按照秦王荡的尿性,以及秦国过去的种种针对于新开辟之地的民众的做法,大抵上只有两种。
一种是驱逐出境,一种是将民众迁到偏远的边境地区,屯垦戍边。
在秦惠文王时代,秦国屡屡东出,攻占魏之河西、河东,韩国的武遂、三川等地,其针对魏国百姓与韩国百姓的做法,基本上就是驱逐,然后将老秦人迁到那里去,宣示自己的主权。
为何?
盖因那些地方的百姓常年处于敌国的统治,人心很难归附,不时的就出现百姓暴动的事情,秦国实在不胜其扰。
还有一种法子,就是把民众迁走,屯垦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