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荡又与樗里疾等三人商议了半个时辰,便各自散去。
不过,樗里疾似乎有什么事情还要交代,故而坐在那里,欲言又止。
看见樗里疾好似难为情的模样,秦王荡笑了笑,说道:“王叔,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这……王上,老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樗里疾低着头道。
“请讲。”
“老臣想请王上赐婚。”
“赐婚?”秦王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就这?
“王叔,嬴卓那小子不是早就成亲了吗?何故赐婚?难不成,王叔你要续弦?”秦王荡一脸古怪的神色。
嬴卓是嬴疾的儿子,小嬴荡两岁,是为其堂弟。可是这厮三年前就已经成亲了,有了正妻,秦王荡如何赐婚?
这国之重臣成亲或者是其子嗣成亲,嬴氏宗族的子弟成亲什么的,秦王荡还能赐婚。不过仅限于正妻,妾室自然是不行的,即便是樗里疾自己纳妾,秦王荡于情于理都不能赐婚。
至于樗里疾的正妻早年已经过世,现在要续弦,倒是无可厚非。
“不是。”樗里疾摇头苦笑道:“王上,老臣就跟你直言吧。老臣请王上赐婚于嬴娇。”
“赢摎?”
摎与娇音同,故而秦王荡没想到是自己的堂妹嬴娇,反而想到了樗里疾的少子,自己的堂弟赢摎,不由得愣了一下,道:“王叔,赢摎才十六岁啊,未及弱冠之年可不能娶正妻,这纳妾室,寡人虽为国君,却不能坏了规矩,给他赐婚啊。”
“王上,你误会了。嬴娇,你的堂妹。”樗里疾有些哭笑不得。
闻言,秦王荡这才恍然大悟,一拍额头道:“寡人真是糊涂了。是娇妹啊,娇妹要成婚,寡人这个做兄长的赐婚自然是无可厚非。嬴娇看上了哪家的贵族子弟?”
“呃,不是贵族子弟。”
“……”
“王上,是全旭。”
秦王荡眯着眼睛道:“是他啊。全旭倒是一个难得的青年才俊,他是寡人与王叔一手提拔起来的,的确可靠,嬴娇能与全旭成亲,寡人亦是很欣慰。只不过,这全旭是如何跟娇妹对上眼的?”
“王上有所不知。老臣与全旭结识于伐韩之战中,全旭的确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聪明好学,允文允武,老臣甚爱其才,全旭亦是不时的到老臣的府上请教,虽没有师徒的名分,但也有师徒之实,这一来二去的,嬴娇就看上了全旭,两情相悦之下,若非全旭今日上门提亲,老臣还被蒙在鼓里呢!”
看着樗里疾吹胡子瞪眼,有些气恼的模样,秦王荡笑了笑,说道:“王叔,看来你对于全旭这个女婿还是挺中意的。”
“唉。王上,实不相瞒,老臣对于全旭的确是挺看中,此子将来必成大器,又是王上你的宿卫出身,勤勤恳恳,好学上进,前途不可限量也。嬴娇能嫁给全旭,是她的福分,这是几世修来的姻缘!”
樗里疾长叹一声,说道:“只可惜,嬴娇并非是云英待嫁之身,是老姑娘了。当年为与韩国说好,与韩联姻,老臣将嬴娇送到韩国嫁给韩朋,本以为嬴娇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没成想,韩朋这厮冥顽不灵,竟然卖妻求将!”
说到这里,樗里疾气得不行,恶狠狠地道:“嬴娇被韩朋休掉之后,回到咸阳,便是经常以泪洗面,憔悴不已。老臣心疼啊。这一回,嬴娇好不容易看上了全旭,还请王上成全,赐婚于嬴娇、全旭,让他们俩可以风风光光的大婚,不至于惹人闲话。”
“善。”
秦王荡点了点头道:“王叔请放心。嬴娇大婚的那一日,寡人必到你的府上,讨一爵喜酒喝。还请王叔莫要见怪啊!哈哈!”
“多谢王上。”樗里疾垂手道。
其实,秦王荡还是很理解樗里疾的良苦用心都。
樗里疾多么老成稳重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