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敏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冰凉袭来,不由得浑身战栗,随即袭来的便是皮开肉绽般的痛,她挣扎了半天,可是身体上的痛感让她忙不迭的缩了下身子,痛苦的皱起眉头。
哼!装死?本是不详之人,竟然还做这种下作的事情!你就那么希望老夫人不好吗?夏秀敏此刻还没有完全清醒,但耳边却传来刺耳的痛骂。
夏秀敏忍着身体的具体,勉强撑起身子,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目光猛然收紧。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
然而她还来不及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脸颊上便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夏秀敏,你认不认罪!
夏秀敏被那人一巴掌打在地上,口吐鲜血,然而她的眼睛却从来都没有离开坐在正中间的那个女人。
陶玉然,她二叔的妹妹,也算是她的姑母。
而那个打她的人竟然叫她夏秀敏?
夏秀敏她的确认识,两个人算是表姐妹。
当年陶玉然甘愿做妾也要嫁给定国侯夏擎生,而夏秀敏则是夏擎生原配夫人的女儿,定国侯的嫡女,然而前两年,夏秀敏的生母暴病一场去世了,陶玉然便被扶正了。
真不愧是陶瑞祥的妹妹,兄妹两个还真是蛇鼠一窝,惯用那雀占鸠巢的事情!
陶瑞祥的父亲是庶出,可是身为陶家嫡长子却从来没有亏待过他,拿他当做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可最后呢!
为了得到祖传的医书,竟然跟南疆的人勾结,而此刻,陶家现在已经尽数归陶瑞祥所有了吧!
夏秀敏忍着痛,勉强撑起身子,看着扔在地下刻着字的木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冷哼一声道: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吗?我是定国侯府的嫡小姐,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就敢对我用刑,父亲知道吗?
她对夏秀敏也不是十分了解,想来是嫡出的小姐,她挨打何尝不是夏擎生挨打。
你还敢提起爹爹,你这个不祥之人,祖母已经病了大半个月了,父亲容你活到现在已经足够仁慈了,如今还搜出这些东西,你以为父亲还愿意再看见你这张脸吗?原本站在一旁美丽脱俗的女子冷笑一声,不屑说道。
她认得,这女子便是陶玉然的亲生女儿夏瑾乐。
祖母既然病了,为什么不好好医治,反倒听信那些江湖术士的话?母亲,你不是出身医仙之门陶家吗?她一点一点的撑着地面爬起来,身上的痛让她直不起身子,但她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双眸里恨意翻腾,恨不得现在就把陶瑞祥最疼爱的妹妹杀了解她心头之恨。
不会放过,陶瑞祥,陶玉然,现如今陶家活着的每一个人她都要亲手杀死!
看着她满眼的恨意,一直没坐在上首淡然喝茶的陶玉然也微微一惊,不过随即就恢复平静。
秀敏,你虽然不是我亲生,但现在我身为定国侯府的当家主母,又怎么会不一碗水端平?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母亲也不会这样对你。陶玉然保养的很好,脸上的皮肤白皙光滑,如同二八芳华的女子,举手投足里端着一股优雅贵气。
夏秀敏咬着牙强忍着站在她的面前,冷笑道:是吗?那证据呢!
你身边的丫头已经亲口承认了,江湖术士说你不详老爷不也容你些许日子了吗?但是,你公然诅咒老夫人,其心可诛,定国侯府断然不会再容你!陶玉然依旧平和镇静,丝毫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现如今站在正堂里的都是陶玉然的人,恐怕今天她便是被陶玉然活打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夏秀敏咬了咬牙,道我要见父亲,我要去见祖母,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陶玉然冷笑一声:老爷说你克损亲人,不愿意见你,秀敏,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吧。呵呵,不过你不说也没关系,人证物证俱在,我照样可以发落你。
夏秀敏挣扎着上前,很快被下人门拦下,重重的推到在地上:父亲若是恨足了我,亲眼看着我死在他面前才痛快!
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她是夏秀敏,定国侯府的嫡女,将来是要嫁给名震天下的武华王爷的,陶玉然想要李代桃僵总也不能做的这么明显。
死?你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老爷怎么会让你死?陶玉然揩了揩唇角,假惺惺地笑了笑,秀敏,看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呢。罢了,我也不是那狠心的人,你就在屋里呆几天好好反省反省,想想自己究竟是错在哪儿了。
话刚说完,陶玉然伸手招了两个家仆,吩咐道:“这几日你们就在小姐房里照看着,万莫打扰了小姐,可都知道了?”
两人听了吩咐连忙点头应了,拉了夏秀敏离开。
夏秀敏眨了眨眼,从一代医仙独女变成侯府嫡小姐,而转眼间又要沦落成山寺的孤女,上天这是给她希望还是让她绝望?
然而看着陶玉然与夏瑾乐那语笑嫣然的样子,她发誓他一定要回来,陶玉然他们兄妹欠她的,欠夏秀敏的,她都一并夺回来!
陶玉然看着夏秀敏终于消失在她眼前,稍稍松了口气,端起茶杯淡淡的品了一口道:都打点好了吗,小心伺候着,务必要不动声色!”
站在夏瑾乐身边的丫头忙附和道:是夫人,奴婢一定办好。
然而夏瑾乐则立即眉开眼笑的凑了过来,乖巧的奉了茶:谢谢娘亲。
陶玉然看着夏瑾乐眼中满是宠爱:娘这也是为了你,等除去夏秀敏,你就是定国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小姐。
而定国侯府嫡女与当今武华王爷有婚约,言下之意,谁是定国侯府的嫡女,谁便是武华王爷的王妃。
夏秀敏算个什么东西,她母亲当年便占了她的位置,如今也该报应在她女儿的身上了……
夏秀敏被家仆拖回房间后,整个人就无力地瘫软在地上。那两个家仆却是看也不看她,转身就走。
冰凉刺骨的感觉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夏秀敏夏秀敏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睁着眼直愣愣的看着房梁,眨巴了半天眼才猛然坐起来,关节的痛感让她忙不迭的缩了下身子,痛苦的皱起眉头。
她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妆台前,看着这张已经属于她的脸,但只是轻轻地不敢落实,因为那里正溃烂发脓。
她现在已经变成夏秀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