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欣赏和赞叹。
陈公扭头看着裴寒嘴角一抹饶有趣味的笑容,略显得经验,随即也笑开来,扭头看向已经完成目的瘫坐在地上失神的夏秀敏道:王爷这是……
我觉得我们两个有缘。裴寒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饶有兴味的说着。
陈公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一向不相信缘分之说。
裴寒想起温泉里看到的那双充满灵动而又时而促狭不安的眼睛,唇角的弧度又扬了扬:有时候我也会信一信。
想起来也着实可悲,他到现在连定国侯府的嫡小姐叫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那段婚约……
裴寒想起来,还是隐隐有些为难,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了,若是不给他给满意的交代,事情恐怕不好办。
而夏秀敏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王婆子,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她终于解决了她的第一个仇人,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也并非惊惧,只是胸腔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流走,大概那颗渴望着平淡安宁的心吧。
从今天起,她的复仇之路也就正是开始了。
夏秀敏快速的处理了王婆子的尸体,清理了现场,捡起了地上的背篓和竹竿匆匆离开了河边。
反正她逃出侯府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就算是陶玉然知道,她也因为想要无声无息地干掉自己也不会声张,所以王婆子的死,断断是怪不到自己身上的。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夏秀敏就背上了背篓快步往侯府走去。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她一路都走在太阳下,希望能够尽快把衣服晒干。
只是,走着走着,夏秀敏就发现了不对劲。多年来采药的直觉告诉她,有危险在迅速逼近。她攥紧了手中的竹竿,猛地回身,手中的竹竿同时横扫。
“铿——”竹竿发出脆弱地嗡鸣,被人用手指挡住了。
夏秀敏锐利的眸光向来人射去,却在对上那人的眼睛时,愣住了:是你。
裴寒见她反应如此敏锐,轻笑了一下:杀人了还不心虚,不错。
原本他还以为这样的小丫头会被自己吓惨呢,却没想到她这样理智而淡然。不仅快速地发现了自己,还能够用如此摄人的目光望着他,当真是胆大的很。
夏秀敏有些惊讶这人竟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没有愚蠢的问过程。
裴寒见状,将挡在身后的药篓露出来给夏秀敏看:我是来还你东西的,那天你落在温泉。思索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还有,那天我没想对你做什么,你旁边有药草我是捡药草的。
夏秀敏看着自己的药篓和里面毫无减少的药材,也明了是误会了他,清了清嗓子,面上有些热。
裴寒看她虽是无动于衷,脸颊却是红的,饶有兴致淡笑,随即将背篓递给她,道:这就算相识,告诉我你叫什么?
夏秀敏原本警惕性极高,可是看着他清逸俊朗的脸,平淡的口气,鬼使神差的顺从道:夏秀敏。
好名字。裴寒不吝啬夸奖:人间有味是秀敏。
那你呢,你的名字……夏秀敏的这句话还没有问完,就见裴寒对着自己笑。
一直笑,却不说话。
夏秀敏看着那人英俊的脸部线条,扯了扯嘴角。不想告诉名字,又不想拒绝,就这么保持沉默,这算是待人的礼貌么?
随随便便把名字说出来了却根本不了解对方底细,这下亏大发了。
可是她却并不觉得紧张,因为她总觉得这人不会是坏人。
可是原因呢?难道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
想到这里,夏秀敏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起身将身上空着的背篓放下,换上了男人递过来的背篓,重新背上。
似乎是看出了夏秀敏的不悦,裴寒勾了勾唇角,笑道:“你住哪里,我送你?”
夏秀敏撇了撇嘴,想着这人脸皮真是厚,不告诉自己的名字,作为补偿就送自己回家?
裴寒却装作没有看出她的不屑,低低笑道:“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身上还有着不小的麻烦,杀了一个人,难道还能杀第二个?”
夏秀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默默地往前走。裴寒轻笑一声,跟了上去。不得不说,他对这个女孩儿的兴趣似乎更大了。
等快到定国侯府时,夏秀敏才停下了步子,她对裴寒微微颔首,说道:“便送到这里吧,若是让人看见了,不大合适。”
早在“定国侯府”四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裴寒就已经蹙起了好看的眉,此时再看夏秀敏的脸色,他的心头更是泛起一抹狐疑。
“你住在定国侯府,你是什么人?”裴寒盯着夏秀敏,不放过她的丝毫表情。
夏秀敏面色微滞,想起那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说,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撒谎:“只是府上的一个丫鬟,还能是什么?”
裴寒却明显不信,看夏秀敏通身的气度,绝对不是一个丫鬟会有的。
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夏秀敏却已经挥了挥手,大步朝着侯府的方向去了。
裴寒定定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一双幽深的黑眸越发的深邃。他微微挑了挑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夏秀敏回府后便躲进了房里。今日王婆子敢下手杀她,明日陶玉然便会来房间里看她死没死,夏秀敏对此心中了然。
吩咐了雀儿明日一早来这里伺候着,夏秀敏便清理了药篓,将自己需要的药材找出来,准备为自己的脸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