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盛轩闻言歇了哭声,揉了揉眼,抽噎道:“你不会蒙骗我吧,真的不让她来?”
于敏心连忙点头:“我的小祖宗哎,你可不要哭了。咱们不让她来!老夫人都同意了!”
夏盛轩扭头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顿时咧开嘴笑了。
他手脚并用的从于敏心怀里爬出来,甜甜地对老夫人笑道:“谢谢祖母,盛轩最喜欢祖母了!”
老夫人这才扯出一抹笑意,道:“乖,不让她来就是了,乖孙开心就好。”
“这么热闹呢,祖母说不让谁来?”
清越婉转的嗓音自门口清晰响起,众人一滞,却见夏秀敏正端着手,娉娉婷婷地站在门口,清媚的眉眼似笑非笑。
满堂的人将她望着,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夏盛轩瘪了瘪嘴刚想哭,于敏心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只发出“呜呜”的响声。
夏秀敏的眼光淡淡地扫过于敏心,落到夏瑾乐的脸上,她浅笑道:“适才在房里研读医书,没曾注意时辰,一抬头才发现竟已经这样晚了,真是对不住大家了。”
她微微行了一礼,却听老夫人不咸不淡道:“既然晓得来晚了,那便不要来了。”
夏秀敏讶异地挑了挑眉:“祖母是在责怪秀敏么?父亲还未回来,家宴也尚未开席,孙女儿来的应当不算迟到。”
老夫人气道:“你还敢与我顶嘴?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夏秀敏抿了抿唇角,不知老夫人是生的哪门子气。
老夫人看也不看她,皱眉道:“既然你不稀得这家宴,往后也不要来了,回你的院子去!”
也不等夏秀敏说话,她便吩咐心儿道:“将我房里的经书给大小姐送几本过去,她既然喜欢读书,那便好好看看这经书,也静静这性子,免得给家里招祸!”
她话说的严厉,夏秀敏虽听的不明所以,仍眉尖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祖母说的是,不过既然这‘家宴’都不让秀敏参加,想来祖母是对秀敏有什么意见的。既然如此,秀敏也不在这里碍祖母的眼了!”顿了顿,她挑唇而笑:“不过,往后你们也不要用‘家人’这个名头来我这儿指点江山!毕竟,我可是连这‘家宴’都不与你们一同吃呢!”
说着,看也不看大家,转身就走。徒留下决绝的背影和掷地有声的话语!
老夫人的眉心瞬间聚拢。秀敏的话叫她心里不悦,可深究起来也难免让她不安。毕竟这“家宴”都不叫秀敏参加,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不爱护弟妹呢?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摇摆不定。
陶玉然见状抢先说道:“哎哟,这好好地家宴,却闹出这么些乱子。母亲呀,要不要送些饭菜去秀敏房里?她还不知事儿呢,方才估计也是委屈地紧。”
夏瑾乐连声帮腔道:“是呀,我相信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祖母您最是喜欢她,想来方才也是说笑的。瞧刚刚姐姐那样说话,您都不生气呢,又怎么会真的在怪罪姐姐?”
老夫人原本动摇的心被她母女二人一番话说的坚定起来。是了,自己平日里就是太纵容秀敏了,才使得她性格如此跋扈,对着祖母都能出言威胁的,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当即老夫人便阴沉了面色,摆手道:“你们二人不必为她说话,这孩子性子着实该磨一磨。今儿晚饭也不用给她送了,饿个一两顿饭她才会长记性!”
正说着,就有小厮快步过来报信道:“侯爷回府了,正在房中换衣裳,过会儿便过来了!”
听闻儿子回来了,老夫人的怒气稍稍缓解。她环视着众人,叮嘱道:“待到侯爷进来了,切莫提方才的事儿,免得他生气,可都知道了?”
众人自然是连声应着,于敏心心里略有些不甘道:“老夫人,您是个明白人,可还未弄清楚秀敏是如何欺负夏盛轩的,难道就不要问清楚么?”
老夫人知道她才想什么,脸色微沉,道:“收起你那小心思,不就是在怪我没有质问秀敏为何欺负夏盛轩么?倚着秀敏的性子,让她知道是夏盛轩告的密,夏盛轩还能落得着好?”
于敏心面色一滞,抱紧了夏盛轩不再说话。
老夫人见她被吓到,又严厉地看着众人,嘱咐道:“还有你们,将今日发生的事儿都给我老实憋在肚子里,谁也不许在秀敏面前提。若是被我知道有谁敢乱嚼舌头,别怪我翻脸无情!”
众人噤声,纷纷保证,可内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却是瞧不出来的。
老夫人敲打一番后,侯爷也换好衣服赶了过来。
见还有一个位子空着,拧眉不悦道:“还有谁没来?怎么这么不知规矩?”
陶玉然忙笑道:“是秀敏今儿身子不舒服,便告了假在自己院子里歇着。来,快别说了,咱们开席吧!”
夏擎生心里不悦,可大喜的日子也不好说些晦气话,只冷着脸点了点头,吩咐人开席。
除了先前的小风波,之后的家宴倒是风平浪静,并不见什么不愉快。
陶玉然搀着夏擎生往自己的院子走,夏瑾乐言说要送祖母回去,便分开了。
路上,夏擎生问道:“秀敏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先前发生了什么,我瞧着母亲的脸色不大好看。”
陶玉然故作为难道:“老爷,这老夫人吩咐了这事儿不可告诉你,但妾身想着还是要知会老爷一声。”
夏擎生挑眉道:“你倒是说说看。”
陶玉然忙将家宴上发生的事儿细细地对夏擎生说了,临了补充道:“其实也怪不得秀敏,她本就是那么个性子。夏盛轩又年幼不知事儿,玩闹的时候冲撞了秀敏惹得她发脾气也是难免的。”
夏擎生的眉峰紧紧地蹙着,瞧不出在想什么。
陶玉然斟酌片刻,道:“不过,老爷,有一句话妾身不知道当不当说。”
“有话便讲,别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