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举起那茶杯,沉吟道:“便只是喝了这一杯茶?”
“是的。”丫鬟乖巧道:“在自己院子里时也没有喝过什么茶水,只曾用过这一杯茶。”
大夫端着那杯子看了半晌,点头道:“应当就是这茶水中被人动了手脚,才会将小姐害成如今模样。”
陶玉然的眼泪早已经落了下来,她焦急地看着大夫,道:“大夫,我儿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您与我说清楚可好?”
“老朽观小姐这症状……是中了媚药啊。”老大夫摇头叹息,出口的话却让满堂皆静!
媚药?
这种阴毒的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陶玉然的目光瞬间变得狠毒,她先是狠狠地瞪了赵锦荣一眼,方回头对大夫说道:“劳烦大夫先为小女医治,看她如今这般燥热,我心中担心的紧。”
大夫抚着胡须道:“夫人请放心,老夫丁当竭尽全力。”
待确定夏瑾乐已经无恙,陶玉然这才扭过头,锐利的视线钉在赵锦荣的脸上,她寒声道:“这杯茶,是谁端给小姐的?”
赵锦荣被她看得恼羞成怒,忙呵斥一旁的丫鬟道:“大夫人问话还不快回答?这杯茶是谁倒给二小姐的?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
丫鬟们面面相觑,纷纷抬眼向雪儿望去。雪儿早已经白了脸色,哆嗦着手站着。
“是你?”陶玉然厉声道,气势迫人:“瑾乐乖巧听话,她究竟是哪里碍了你的眼你竟然对她使出如此狠毒的手段!”
一巴掌照着雪儿狠狠挥下,雪儿一个趔趄,狼狈倒地。
“夫人,奴婢说实话!”雪儿泪眼汪汪,她磕头道:“这药的确是奴婢下的!可是,这并非奴婢初衷,而是有人授意啊!”
“哼,我素来知晓你牙尖嘴利,见出了事情忙推到别人身上,你还真是有本事!”陶玉然佯装不信,抬手便要唤人把她拖下去!
雪儿挣扎着一头磕下去,悔恨道:“奴婢先前确实犯过错,可是这次若真是奴婢想要害二小姐,又怎么会去给夫人送消息,让夫人来接二小姐?”
陶玉然面露狐疑。一旁站着的柳儿连忙解释道:“今儿的确是雪儿过来同我们传了话,让夫人过来的。”
“此话当真?”陶玉然仍旧不信,迟疑道:“你莫要诓骗于我!”
雪儿连连磕头,坦白道:“雪儿虽然做过糊涂事,可毕竟还有良知!二小姐冰清玉洁,怎能因为内宅隐私毁了清白?雪儿耐不住良心的拷问,这才赶去找大夫人,还望夫人看在雪儿坦诚的份儿上,宽恕奴婢!”
陶玉然蹙着眉,一双锐利的眼紧紧盯着雪儿,似是要将她看透一般!
柳儿细声劝道:“夫人,奴婢瞧她不像是说谎,不如便信她一回?”
陶玉然沉吟片刻,微一点头。柳儿扬声娇斥道:“夫人信了你,你还不快将那逼迫你的人说出来?”
雪儿眼睛一亮,膝行上前,道:“夫人,若是雪儿如实说了,你可会为雪儿主持公道?”
“呵,你这贱婢,还敢同我讲条件了!”陶玉然眉目凛然,呵斥道:“来人啊,把这贱婢拖下去,给我狠狠打一顿看她招是不招!”
“夫人饶命!”雪儿忙大声道:“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
陶玉然眯了眯眼,眸光锐利。
雪儿低头,犹豫片刻道:“是大小姐……大小姐因为上次梅园的事情怪罪二小姐,心中不忿下才让奴婢……”
“休得胡言!”陶玉然严厉打断,呵斥道:“我还当你是真的愿意悔改,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胡乱攀扯!”
“夫人,奴婢没有!奴婢说的句句属实!”雪儿双目猩红,惶急解释。
陶玉然勃然大怒:“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这贱婢居然公然挑拨大小姐与二小姐的关系,今日留她不得,快将她给我拉出去!”
雪儿挣扎不开,目光瞥向赵锦荣,顿时扑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角,祈求地看着他。
“爷,救救奴婢吧!奴婢没有说谎,求求你救救奴婢吧!”
赵锦荣面露犹豫,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终究无法狠心看着她被大夫人拖下去教训。
他上前一步,温声道:“夫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雪儿虽性格泼辣,却不会主动做这种很辣之事,还请夫人明察。”
陶玉然冷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赵公子既然相信她的话,那就是觉得秀敏会害我家瑾乐了?”
赵锦荣一头冷汗,好言道:“大小姐与二小姐姐妹情深,自然不会有这种歹心……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陶玉然指着雪儿,冷笑道:“连她自己都承认了是她下的药,还会有什么误会?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
“夫人不可!”赵锦荣挡在雪儿面前,硬撑着道:“锦荣与雪儿虽只过了这么些时日,但也还有些感情。夫人请仔细想想,雪儿下了这等药物,屋中又是只有我一名男子,便是……也只有我,可雪儿是我的妾侍,她怎会把我推出去?”
陶玉然沉眉不语。
赵锦荣补充道:“凡是行事,必有其目的,恕在下愚钝,委实想不明白雪儿这般做的目的,这对她来说,绝无任何好处!”
赵锦荣毕竟有些才学,这一番话,他说的条理清晰,让厅内的人都冷静下来。
柳儿率先道:“夫人,奴婢瞧他说的有些道理,不如……”
陶玉然皱着眉,有些犹豫道:“可是秀敏她……”
“咱们不过是找我们大小姐来看看,让这两人对峙一番。不然,就凭这一张嘴,谁知道谁说的是真是假?”柳儿细细劝道:“您这么做,也不过也是还大小姐一个公道,免得被人疑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