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敏,你平日不见得像今天这般跋扈,现在和客人说话却是这样尖酸,你是有什么不满吗?整个定国候就你这样散漫,人们都给了陶医仙准备了礼物,可是,唯独你拿了一杯凉水给了陶医仙,不但不显诚意,话里行间也是百般刁难对方,你,这是要气死我呀!”老夫人敲了敲手上的拐杖,一脸的无奈。
“祖母,我看那是有人拿不出东西来,才这般酸涩,自己没什么本事,当然只能用茶水这样低俗的物品来代替了!”夏瑾乐在一旁讽刺道,她看着夏秀敏,一脸的得意。
“瑾乐!你这是什么话?”夏擎生听了,再也没忍住的说话了。原本他是想要保持沉默的,且夏秀敏的礼物着实在这样的场合算不上能拿出手的。但她还是把那凉茶奉上,也没有临时换掉这最初的心意,已然是一副敢作敢当的行为了。虽然凉茶却是提不上脸面。也给自己丢了不少光彩,可也不至于瑾乐说的那么不堪。
“陶医仙!”夏擎生赔了一个笑脸看着陶瑞详:“小女定然是想到医仙长途跋涉之累,送上凉茶以祛热。这样的心思也算细腻,小女性子直爽,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医仙能够担待一下!”
夏秀敏心里微微一阵,这算是夏擎生第一次为自己说话,诺大的一个定国候,从来都不缺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人,每个人都似乎希望自己不得好死,但这是第一次,听到这具身子的父亲为自己出头,夏秀敏不想承认自己有些许的感动,但这样的情绪,很快就淹没在陶玉然的声音里。
“这不是礼物的问题了,我倒觉得,这是人品的问题。瑾乐平日里也是心直口快的,不见得你这样为自己女儿说句话!”陶玉然故作委屈:“我平日里两个都疼,但毕竟不是自家的也不能好好教育,让人说了闲话那就是我的不对了。所以才造就了这般娇宠的性子。现在大家都看见了,秀敏自身真的存在很多问题,如果日后里她再犯了错,我这个当娘的教训了,还请各房各太的你们不要再说闲话,看就是了!”
陶玉然这是不说脏话的把夏秀敏骂了个痛快,想必以前自己的作风,府上多少人都在背地里骂自己,但今日夏秀敏这性子没收住,自己更要把握了机会,再不要让谁拿了她对夏秀敏的态度咂嘴。
陶瑞详摆摆手笑道:“哪里的话,秀敏怎么说都还年幼无知,当然有她自己的个性和棱角,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再怎么左右,也变不了人家那性子,凉茶很是可口,今天再下也见识了定国候的华贵,定当只剩下感谢了。”
陶瑞详一番话,才结束了有些僵硬的争斗局面,夏秀敏全程黑脸,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不是害怕,她是在考虑更多种弄死陶瑞详的方式,怎么痛苦就怎么来。陶玉然和夏瑾乐看着夏秀敏一直闷喝着酒,当下心底的快感就提了上来,还以为夏秀敏这回真的要栽倒在自己手中了,两人相视一笑,对着陶瑞详敬酒。
整个餐宴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结束了,老夫人看着陶瑞详和自己身后跟随的小药童笑道:“不满医仙,这次请医仙来我们定国候,是有些事情想要劳烦了医仙,但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我也不想再做过多打扰,有个小小的恳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陶瑞详笑道:“老夫人尽管开口,若是我瑞详能做到的事情,必会尽心尽力!”
“好!”老夫人畅快的笑道:“因为这次来是让医仙给我的孙女看病,但我对医学也颇有研究,所以还希望医仙能够在府上多留些时日。一来是方便给孙女诊治,你我好切磋一番。再来,这皇城中必定有些许乐趣,我差人给医仙,找些乐子,若不好好玩赏,岂不是可惜!”
老夫人说的动容,是打心底的想要留下陶瑞详,在她眼里,陶瑞详可不是一般人,当然要好生招待了。
“这个嘛!”陶瑞详故作沉思,后才缓缓开口:“其实我是不便留下的,本打算给小姐诊了病根子,就离开,毕竟门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看了老夫人颇为失望的表情,陶瑞详心里暗暗一笑:“不过,老夫人为再下准备了这么多礼物,又精心的布置了一番行程,再下就是再大的胆子,怕是也不会去拒绝吧!所以,我会留下来。若门中实在抽不开身了,再回去也不迟!”
陶瑞详的心里是得意的,他早就把陶门管理的昏庸无道,哪里还谈上忙碌?只是以前的陶家在江湖中人们的心中占据了太重的位置,所以才没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坏了名气而已,他早都想另攀权贵,借机重整陶门。
“真的吗?那太好了!”老夫人笑道,眼底满是期待的样子。
夏秀敏看着下人们收拾了东西,陶瑞详也回房后,自己才行了礼离开,临别时,夏瑾乐还揪着自己的眼睛放不开,一时间里,夏秀敏真想把她那双眼睛给挖出来。
“妹妹这是长了鸡眼不成?怎么一直瞪着姐姐,让人好害怕!”夏秀敏故意用手臂抱了自己的胸前,一副害怕的样子,但嘴上的话却不见得她是真的怕了夏瑾乐。
“你说谁长鸡眼了?”夏瑾乐愤愤道,今天的夏秀敏算是又让自己看了一个新高度,真是恨不得把她粉尸碎骨。
“不是妹妹吗?哦,对了,我忘记妹妹身子有病,这回专门请了陶医仙来就是给妹妹治病的,你可千万记得让他顺带给你治了眼睛,否则不出几日,也就瞎了!”夏秀敏冷笑道,她最优于夏瑾乐的就是沉着,冷静,不用脏话也能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
“你这个贱人!”夏瑾乐狠狠回骂道:“我倒要看看,这回陶医仙是给谁治病了,呵呵,真想挡我的路,别担心我的眼睛了,倒是好好护着你那贱命吧!”
说完一转身气冲冲的走向回房的方向。
夏秀敏看着那背影,一阵冷漠,没有谁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那是一种极度黑暗,冰冷,又有着浴火重生的兴奋。当她看到陶瑞详那副狗脸的时候,就有种千刀万剐的心思在里边,那一年的杀父之仇,灭门之仇全都像冰一样,重新灌到自己的脑海,让本身就是黑暗的死水添了更多的寒意。
夏秀敏微微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为何蝉鸣的夏日自己还这般凉意阵阵?
但转眼再一想,这回陶家人都来了定国候,再没有什么机会能把当年所有的元凶都一一聚集在一起,心下更是弯上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陶瑞详,我要把你慢慢的折磨死,让你也体会一下,什么叫痛不欲生。
夏秀敏往自己的屋子走去,雀儿哭着声音跑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惹的她一阵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