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敏把毛巾放回了架子上,然后又跪到地上给如太妃磕了三个头。似乎她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就从来不能被人阻止了。
夜色已经很深了,夏秀敏出了这如太妃的帐篷才找了几个下人来守夜,自己则满心忧患的回到了另一处。
夜里,夏秀敏反复的翻身,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从来都知道,这一次狩猎结束的时候,一些事情是该解决了,可没想到,这场角逐中,第一个牺牲的人竟然是如太妃。这就是皇室所谓的暗斗吗?那么既然有人必须要做出牺牲,下一个,她一定要把夏瑾乐送到断头台上。
一夜难眠。
天又一次亮了,阳光透过树林撒了下来,慢慢的驱散了夜里的所有雾气,夏秀敏摇了摇头,她还有些困意,昨晚睡得太晚了。
芳草打了一盆水进来,脸色也不好看,昨夜里真是她在如太妃的帐篷里守夜的,虽然如太妃生前比较慈祥亲民,但现在毕竟是一个死人,呆一起真的很恐怖。
夏秀敏看了芳草疲惫的双眼,立马明白了她不易,马上接过她手里的脸盆说道:“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多找几个人来,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芳草眼睛马上锃亮了一般,脸上也换了一个大大的弧度:“那小姐记得要不要食言哦!”
夏秀敏原本雾气的心情被她这么一逗,也有些好转过来,她很快收拾好自己,芳草还拿了一个白色的发带给夏秀敏缠在了头上,夏秀敏对着镜子一照,果然这样的打扮比较适合凄凉的气氛。
“对了,今日就启程回宫了,芳草,母妃的尸体呢?”夏秀敏有些不解的问道,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裴寒又不在身边,然而如太妃的尸体,是要和大部队一起运回去吗?
“这个,皇上已经吩咐了,现在如太妃已经入馆了,只要些人马把她的棺材带回皇陵就行了,这皇上啊,还真有心!”芳草暗暗的说笑道。
她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当然在看到除了自己王爷以外最帅的男人时,有些激动。毕竟少女心真的很容易理解。
夏秀敏对着镜子一阵冷笑,裴祺这样的小花招对付小女生真的很管用,但到她这儿来,就只剩下慢慢的厌恶和人性的贪婪。
“好,既然这样,也省的我多心!”夏秀敏简洁的说道,然后才出了这帐篷。
映入眼帘的,一片绿草从的森林里,一个个白衣素裹的人儿,气氛被渲染的很凄凉,几乎没有人笑。
如太妃生前的地位,是仅次于皇后的,甚至在先皇眼里,对于如太妃的那份愧疚,更是不比当时的皇后少。
所以她的离开,群臣才这般重视,夏秀敏有些惊叹的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找来这么多衣服,也真是为难裴祺了。
她和古墨上了王府的马车,撩开车帘,夏秀敏一眼就看到上官婉儿正拉着裴祺有些不耐烦的脸,似乎她一定要和裴祺坐在一个马车里一般,可裴祺明显的不悦似乎也拒绝了那人,上官婉儿一个不开心,就往身旁那个装饰的豪华非常的马车里走去。
这时,裴祺再一个转身,把眼睛直直的对望到夏秀敏这边来,两人的眼神在这空气中相互对望了一下,夏秀敏只是冷着眸子看那人,更多的是挑衅。
裴祺舍不得移开眼睛,但还是被周围一些大臣给阻拦了,然而再回望过去的时候,夏秀敏已经把帘子拉了下来,什么也看不到。
“姐姐,母妃的事情,要怎么告诉王爷?”古墨轻声问道,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然而两人却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古墨只好讪讪的问道。
“这个事情自然会告诉他的!”夏秀敏很平静,对于古墨的问题还是古墨这个人,她现在都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
“可是,王爷知道了,会不会怎么样?”古墨从马车上的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夏秀敏倒了一杯,然后递了过来。
夏秀敏接过那茶水,却没有喝,她的眉间渐渐堆叠了一个小小的山峰,裴寒到底能否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她还真的不知道。
犹记得自己当年被灭门的惨案,当时的自己也是万年俱灭的崩溃,更是看到爹爹满身是血的离开时,绝望的无奈,那么裴寒会怎么样呢?夏秀敏的身子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她很怕,她怕裴寒抵不住失去母亲的痛苦。
“看吧!”夏秀敏强忍着内心的不平静说道,用纤细的玉手更是握紧了那个茶杯,好像要把它捏碎了一般。
古墨一看夏秀敏有些失神的形态,也不想多问了,都是增添了一些无用的担忧罢了。
山路有些颠簸,夏秀敏总觉得这比来时的路要短了很多,或许也是因为她比较害怕回去才这么觉得吧。
她再一次撩起了帘子,看到整个皇家的马队都排列有序的往前走着,初秋的风轻轻的吹进了马车,把夏秀敏的头发也吹了起来。
颠簸的道路让夏秀敏来了困意,她轻轻的眯了眼睛小憩一会。
醒来的时候,皇家的人马已经到达了皇宫,夏秀敏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宫,居然是带了如太妃的尸体,而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要去皇宫里血洗裴祺的脑袋,如今一看,果然沧海桑田。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芳草从另一个马车里下来,走到夏秀敏的跟前扶住了她,一看夏秀敏整个惨白的脸色,才有些惊讶的喊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芳草!”
夏秀敏渐渐的回了神,只是她真的有些虚弱,是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