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芙蓉慢慢的从床榻底下爬了起来,被夏秀敏卸掉了外衣的她只剩下了简单的肚兜和身下一个底裤,看着自己床榻上的两个人,正要大叫,夏秀敏一个起身把她的嘴巴堵住了。
“别叫!不然!”后边的话也没有说完,那人很是会意又惊恐的点点头,夏秀敏才把自己的手松开。
未离这回算是明白了,那个在床底下刚刚起身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宇文芙蓉,而自己,差点就把夏秀敏误认为青楼女子了。
他赶紧把衣服穿上,好让画面不会那么尴尬。
宇文芙蓉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女,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但再一看这整片的狼藉,又发现夏秀敏正穿着自己的衣服,才笑的很是深意:“公子确实救了我呢,小女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夏秀敏想要解释什么,可宇文芙蓉却很豁达:“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二位的好,不如我先下去,成人之美,一直都是我最乐善好施的东西!”
“慢着!”夏秀敏喊道,看一眼未离还不明状态的有些迷惑,不禁拦住了宇文芙蓉要离开的步子:“事情并非姑娘想的那样,我可否和你做一笔交易?”
“哦?”宇文芙蓉的笑意更深了,和她做交易,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人又看上了自己的什么。
“敢问姑娘这香炉里点的东西,是不是叫流香草?”她问道。
其实刚一进屋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了,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这种药物,对于它的气息,并不是那么敏感,但这流香草,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能让人产生幻觉,对于那些心灵痛苦的人来说,这绝对比世间最好的药物管用。
那是一种可以给频临死亡的人带来希望的致幻剂,给人一个活下去的生机。同样的道理,适合蛊母,给它产生一个幻境,最后招引到蛊虫身边。
宇文芙蓉的身子已经病了很久了,她的身世更是谜一般,甚至动辄过皇室进行满门抄斩这样的死罪,她若要用流香草延续生命,倒是一个虽然极端却不为过的方法。
“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那香味好闻,便点了一些!”宇文芙蓉答得有些躲避,夏秀敏却能抓住她眼里流失的光彩。
“你为什么不想活下去,你明明可以自救的!”夏秀敏一语道破。
如果宇文芙蓉不懂医术,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冲破自己刚刚给她扎住的毒针,如果是普通人,睡上一天一夜都不是问题,可宇文芙蓉竟然这么快就清醒过来,而她刻意避讳的谈及这流香草,更是让她坚信了那香炉里燃烧的东西是什么。
未离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就算他的内力很深厚,可若不懂医术和毒术,夏秀敏给他的那点麻醉,还真是没有办法。
静静的看着眼前两个女人,但却越来越觉得自己脑中突然多了很多闪回的记忆,比刚刚看到夏秀敏的时候,还要多了一些。
“你有病在身,又懂医术,为何不自救?”夏秀敏再次出口,她是打心底里开始同情宇文芙蓉了,似乎能猜出原因,却还想要她亲自揭开那血淋淋的伤疤,的确,很残忍。
宇文芙蓉的脸上,一片死寂,比刚刚看到的人,还要苍白:“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了,我的家人,被株连九族,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今晚我是在这儿等一个人的,没想到,他还是没有来。现在,我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如果没有流香草,怕是连这一天,我都挨不到了,呵!”
宇文芙蓉的鼻翼里,多了一份满是绝望的笑意,那么哀伤:“他没有来,连我最后一眼,都不想见吗?”
“不用那么绝望的!”夏秀敏安慰道,如果那个紫衣男人正是宇文芙蓉等待的人,那么她和裴寒,又一次剥夺了一个女人的幸福和希望,上一次是古墨。
然而好像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宇文芙蓉更是没有什么血气可言,对于生存的破灭,这一天却又像注定了。
“你还要和我做交易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甚至连活下去,都觉得很累了,你没有必要和我做一些交易的,因为我,什么都不缺。”她突然开口,看着夏秀敏,一阵清冷。
夏秀敏的心里轻轻一拧,她没想到宇文芙蓉表面妖冶的不可一方,但骨子里,却是这么消极又生无可恋的人,和这种人谈条件,真的很累。
“你要找的那个人,我会帮你找到如何?”她试探性的开口,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不必了,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宇文芙蓉笑的很是无奈,像是看破了这尘世一般,:“就算他来了,也没有用!”
夏秀敏的心底有些泄气,到底她的家族犯了怎样的错误,招惹到皇室株连九族,现在连心上人都这样拒之门外,难道她的家仇,和那个人有关?
“你想要流香草对吗?”突然,宇文芙蓉问道,她的目光从夏秀敏的身上转移到一旁未离穿戴整齐的青衣来:“不想这世间,还有这等姿色的男子,可越是长得好看的男人,心思就越多,你今日为了他做的事情,未必他日这人就会记在心上!”
语言多的是攻击性,可以看出,宇文芙蓉是受过伤的人,至于是不是她口中那个一直等着见面的男人,夏秀敏就不得而知了。
“不用一概而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平静的回答,对于裴寒,她永远都是一百分的信任,就算别人说了什么,也是别人认为的那样。
“你了解,怎么会想到这个人愿意花那么多钱来青楼?”宇文芙蓉有些嘲讽的口气,一副看尽天下男人丑恶的表情。
未离没有说话,是因为本身无力的他却感觉到了明显的疼痛,那种像地震般的压迫在自己脑袋里相互撞击,他的额头看是冒汗,总是觉得有一幕幕过往在脑中划过,可是每一次要看清画面的代价,就是脑袋里更尖锐的撞击带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