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夏秀敏有些疑惑的问道,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是尸体慢慢腐化后,散发出的气味。
那是…小鱼。
孩子安静的躺在破旧的草地上,他很小,身子也很小,夏秀敏好想去抱抱他,那日自己第一次救的孩子,可没几日,就又死了。
“裴寒,你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是谁会这么无心无肺呢?这样做有意思吗?他就那么不想让我好过吗?”夏秀敏的心抽痛的厉害,虽然她不曾做过母亲,可是抱着那幼小的身子时,心还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如果这是自己的孩子,那么她岂不是要去死。
“已经死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看他的死因。秀敏,我们要把幕后的凶手揪出来,他才能在去的安详。那么多无辜幼小的生命,才不会冤屈!”
裴寒安慰着夏秀敏,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不希望夏秀敏有任何自责,而她这般疼痛,却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这或许是一个女人的天性吧,他也没有办法去感同身受她此刻的难过。
“裴寒,我对不起这个孩子,也对不起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变成那人对付我的工具,也不会白白丢了性命,他们的父母是对的,就是我害死了他们,裴寒,刘伯那么大了,连唯一的儿子都没了,你说。他以后要怎么办?要靠什么支撑自己继续活下去?”泪水决堤而出,夏秀敏真的很少哭,如果不是裴寒,她自己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这么动容,只是,这一次却因为这么多经过自己手而得不到治疗的孩子而难过。不是撕心裂肺,却也被良心折磨着。
“好了,都过去了!把我们逼到这一步,手段还如此残忍,应该也是和你我有所过节的!”裴寒在脑海中微微的思索,但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
“如果说是西子昱,首先,我觉得你们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过节,若是裴祺,他现在人也不在西周,何况上一次,他被我伤的也不清,如果想要卷土重来,似乎这样的节奏有些快了,但如果是东盟的人他们喜欢用怪招和毒,倒有些令人怀疑!”裴寒分析道,看见夏秀敏也没开始那么忧伤了,才慢慢的有些放心。
“西子昱,那个人身上有很多迷点,包括他后宫无后,短袖之说,甚至傀儡皇帝,怎么看,都是一个单一而温顺的人,这么歹毒的方法,我想他绝对做不出来!那人,生为情,怎么可能会来诬陷我,何况,他什么还没有,就连芙蓉的骨灰,我都还给了那人,他没有理由对我讨伐。而且,我进宫的时候一直女扮男装,用的名字也不曾是现在的夏秀敏,所以,这个人可以排除掉了!”思绪渐渐的平缓起来,夏秀敏暗暗的跟着裴寒的思路分析,如果把所有的目标锁定在西子昱,裴祺和赤焰身上,这样范围内,就好找了很多。
“裴祺的话,就像你所说,他人在北赵,现在如果没有完全康复,又怎么会来这儿对付你我,让所有西周的人都知道我下毒害死那些无辜的生命,又有什么意思呢?报复?威胁?可是他自己的生命还被那些伤口威胁着。况且,从西周和北赵之间的距离来看,没有几个月,怎么可能往返于两国之间!所以这个,暂且排除!”
夏秀敏放下草地上的小鱼,对着裴寒,似乎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赞同。
“上次那个东盟的人呢?”裴寒问道,好看的剑眉微微的挑了挑。
“他这个人,不管是做事,还是他待人,都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夏秀敏简略的概括了一天,一想到赤焰那张猖獗邪魅如女人的脸,就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咬紧牙关双手握拳,那个人没一招,都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他嫌弃有人暗算她,就把那个女人给杀的尸骨无存,可第二天就把她扔到了一个破船上,还差点让自己溺亡。他给她说过,对于她的情感,有些让人心动,可是所谓的心动,用得着这么害人吗?那个男人,像一个斑驳的树影,换上好看的形状,时而又变得凶神恶煞,却也如同影子一样,让人连抓都抓不住。
“那你觉得,若在这三人中选,会是哪一个?”裴寒看着夏秀敏难以抉择的眼神,干脆直接问道。
“我不知道裴寒…其实现在所有的手法和暴戾的态度,都让这矛头指向了赤焰,他是东盟的人,自然也会用毒,所以,他会是这些人中,最有可能诬陷我的人。”
夏秀敏又看了看地上的小鱼,孩子的表情很淡然,是不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就再也没有痛苦了?夏秀敏的眼神里突然飘过了一丝阴戾,她想要报仇,必须报仇。
蹲下了身子,夏秀敏看着小鱼苍白的脸色,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孩子似乎是因为吃了自己的解药而中毒的。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双层毒。中毒者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症状,称为第一层毒,当她用解药把那层毒解掉以后,他体内的第二层毒就会被催化出来,而第二层毒的催化剂,正是第一层毒的解药。
“该死!”夏秀敏暗暗的骂了一句,当时看到孩子烧的厉害,又一把脉,知道他是中毒了,就没有想过这一点,这次,只怪自己的心思不够缜密,夏秀敏懊恼的看着地上的小鱼,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裴寒,怎么办,真的是我害死了他们!”夏秀敏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木讷,裴寒不解的看着她,怎么突然就这么说了!
“秀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记住,不要去承担不属于你的责任!”他轻声的安慰。
“可是真的是我,如果我没有那么大意,他就不会死,他就不会这样,那些无辜的生命,就不会白白断送了,裴寒,我真的很差劲!”
夏秀敏自责让裴寒很心疼,他只能把自己的胸膛借给她,如果哭出来,她能好受一点,那么这样做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