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裴寒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反转,横劈向身后的黑衣人,收割了他的人头。
鲜血在夏秀敏眼前炸开,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她脸上,她惨白着一张脸,一眸子却是亮的惊人。
“他们是谁?”夏秀敏扭头看向裴寒,声音冰冷:“他们是来杀我的吗?”
是陶玉然派来的吗?
裴寒一愣,笑道:“似乎,他们是来杀我的。”说着,足尖已经一个轻点,旋身便飞向了最近的树梢,那里藏着一个黑衣人。
刀剑撞击的金戈声清脆入耳,裴寒步伐飘忽,身形犹如鬼魅,刀法刁钻而又狠辣,刀刃所过之处,破开敌人的咽喉,毫不留情。
夏秀敏沉下心来,她已经被陶玉然暗害过几次,她还以为这些杀手是冲着她来的。她眯眼看着裴寒凌厉的刀法,也就是在此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她跟裴寒这个未婚夫算是彻底绑在一起了。
温香软玉抱了满怀,裴寒竟从心底感受到了一种满足感。他紧紧揽着怀中的人儿,手中毫不留情,杀起人来游刃有余。
裴寒这次出门并未带很多手下,但暗卫们武功高强,对付起这些杀手仍旧不落下风。除了刚开始被偷袭之时有些慌乱,折损几人之外,之后的战斗便变得强势起来。不消片刻,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夏秀敏放松了心神,拍了拍裴寒的手背,提醒道:“该放我下来了,你勒得我很痛。”
裴寒默默地看她一眼,颇为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夏秀敏退开几步,不想打扰裴寒的动作。却在此时,异变突生――
“秀敏,小心!”
潜藏在灌木丛深处的黑衣人犹如蛰伏丛林的毒蛇,在夏秀敏离开裴寒一步距离之时,他已经飞身上前,雪白的刀光闪过,直冲向夏秀敏的后心。
野兽一般的直觉让夏秀敏下意识地低头,然而那刀尖竟像是长了眼一般,紧缠着夏秀敏,死咬着砍了下去。
“啊――!”
利刃的划破皮肉的响声在暗夜中响起,鲜血溢出。
夏秀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回身扶住趴在自己背上的男人,声音中带着不可察觉的颤抖:“裴寒,裴寒,你没事吧?!”
裴寒闷哼一声,身子颤了一下,无力地趴在了夏秀敏单薄的脊背上。
那个黑衣人早就被暗卫一刀解决了。战局完全结束,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出来。
裴寒重伤了,被一刀划破脊背,鲜血浸湿了整个脊背。
陈公快步跑过来,摸出怀中的金疮药不要钱似的往他背上倒,另一个手忙探向他的脉搏。
夏秀敏冷静地站在一边,撕开裴寒被鲜血打湿的衣衫,吩咐着暗卫们打水烧火,一双眼亮的摄人。
“先给伤口清理,再涂金疮药。”她拦住陈公撒金疮药的手,沉声道:“现在用金疮药,等会还是要洗掉的。”
陈公瞪了瞪眼睛:“你懂什么,快让开!”
夏秀敏固执地挡住他的手,寸步不让:“处理这个我比你清楚。荒郊野外的,并不比屋内,那刀刃脏得厉害,不先清洗伤口就用药,根本没用。”
月光下,她的眼睛幽深而又明亮,目光锐利无匹,陈公一时竟被震住了。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再坚持。
等到暗卫将水热好,夏秀敏也夏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撕下自己里衣的边角,沾着热水开始给裴寒清理伤口,上好药,将伤口包扎,手法纯熟而快速,一点都不像个养在闺中的大小姐。
陈公沉眉看着,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等到将一切忙完,夏秀敏才有些虚脱地倒在地上。方才她表现的太过镇定,甚至让人忽略了,她的肩膀上也受了重伤,鲜血蔓延了她整个肩头。
陈公叹了口气,也忘了夏秀敏方才对自己的不尊重,就着用剩下的热水帮夏秀敏清理了伤口。出于某些原因,他暗暗收集了夏秀敏的血液,存在瓷瓶里,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经过一场战斗,几乎是筋疲力竭,裴寒中途醒过来,看见夏秀敏惨白的小脸,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细软的发,侧身坐在她身边,守了她一整晚。
而一处火堆旁,陈公正捧着手中的瓷瓶,凝神看了许久。
不过是寻常的鲜血,无论是颜色还是味道,都跟普通的鲜血没有任何区别,根本不像是能够解毒疗伤的模样。
陈公皱着眉头又取出了一个莹白的瓷瓶,这是方才他从裴寒身上取出来的毒血。因为血液中含有毒素,所以这瓶血的颜色比常人的血要黑浓的多,只是闻着,就让人觉得浑身不适。
他倒了两滴夏秀敏的血进了莹白瓷瓶中,鲜红的血滴进入瓷瓶之中就安静地浮在了黑血之中,不融合,也不消散。
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片刻之后,那红色血滴周围的黑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变红。
渐渐的,那红色血滴周围的黑血竟都变成了正常的红色!
只有那些离得远一些的黑色血液没有变化。
但是,这也足够让人惊喜!
陈公双眼晶亮地晃了晃手中的瓷瓶,一个让人兴奋地猜测在他脑海中形成--夏秀敏的血能够控制裴寒的毒素!
虽然不能完全解毒,但是她的血完全可以当作解毒的药引,只要利用合理,假以时日,一定能够配出解除裴寒毒素的解药!
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让陈公兴奋了,裴寒的毒一直都是他在调理,眼看着已经见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怎么都要试一试。
他双眼冒光的看向夏秀敏所在的方向,却发现裴寒正低着头静静凝视着她熟睡的睡颜,唇角含笑,目光柔和的不像话。
陈公抚了抚胡子,心中有些复杂。原本还以为裴寒是说笑的,没想到还真是对这个女娃娃动了真情。
不过也好,自己媳妇也好办事嘛。以后就算想要取血也容易的多了。陈公点了点头,了了一桩心事后,心满意足地和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