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敏狠狠的拍了拍手,一群丫鬟们进了房间,她冷声道:“每人给我端一盆水进来,我要洗漱!”
陶玉然看着夏秀敏这么反常的没有和自己对战,不禁有些失望,这不应该是她认识的夏秀敏啊,再怎么说,这妖女也应该伶牙俐齿的跟自己对骂一番,可她现在冷静的出奇。
很快,丫鬟们端着一盆盆水进来了,夏秀敏走到跟前轻轻的用手摸了摸:“不错,这水温适中。”
“你以为是定国候嫡女就能如此浪费吗?不就是洗一个破脸而已,何必这么大费周折的,我看你这好日子过多了,根本不懂民间疾苦,旱灾成群。”陶玉然讽刺道,夏秀敏在她眼里不论做什么,都是一个笑话。
夏秀敏样子极其优雅与从容的洗了洗脸,然后用毛巾擦了擦,把刚才陶玉然给自己泼过的水都擦了干净,然后转身对着她笑道:“原来母亲一大早,看我醒不来,就用水泼醒我,刚才我没有体会到您的用意,如果说了什么不悦的话,还请您忘掉吧!”
夏秀敏在每个丫鬟端着的水盆里都洗了洗自己的脸,陶玉然好奇的看着她,夏秀敏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既然我已经接受了母亲一早就带给我的惊喜,那么母亲也要接受秀敏给你同样准备的礼物。刚刚母亲那般吆喝着秀敏,脸部的肌肉非常扭曲,看上去比往日老了不止十岁。而我不仅仅没能体谅母亲才失爱女的痛苦,还跟您动嘴闹了脾气,这下当然觉得愧疚了。”夏秀敏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的划着刚刚洗完脸的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但陶玉然听了这话几乎要气炸了。
“我看母亲面色越发苍老,且由于生气又多了几分皱纹,不如这样的好,母亲就用我这洗脸水洗洗吧。这是我精心调制的洗脸露,可以让你年轻二十岁不止!”夏秀敏讽刺道,看到陶玉然快要绿掉了脸,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
陶玉然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夏秀敏一个冷声:“你们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母亲洗脸,你们是愿意看着她这么一天天老下去吗?如果母亲不能恢复光彩照人的肌肤,我拿你们试问、”她的声音狠绝又冷淡,眼下那几个小丫鬟赶紧听话的往陶玉然身边走去。
“你们干什么?该死!没有我的命令谁敢碰我的脸!”陶玉然惊吼道,她是痛恨夏秀敏刚才那么睁眼骂人的姿态,但是她不敢保证夏秀敏这些洗脸水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想来若是碰了,必定会惹祸上身。
“不准停!”夏秀敏在一旁教唆着,看着那些小丫鬟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拿着那些脸盆,用手舀着水往陶玉然脸上抹去,陶玉然急愤的表情,她心里更像是开出了花:“继续,等大夫人脸上再没那么多皱纹,看上去也不像四五十岁的时候再停!”
小丫鬟们一听这话更是起劲了,只有陶玉然一直挣扎着喊停,她自己过来时带着的丫鬟也只能在一旁干愣着,因为只要她有走动的姿势,夏秀敏都能用一个眼神把她凌迟。
陶玉然被那些小丫鬟折磨的快要没气的时候,夏秀敏才叫停了手:“怎么样,母亲,是不是感觉一下年轻了好多!”她拿着一面铜镜走到陶玉然跟前,而后者看着被洗掉妆容的自己,还有凌乱的头发顿时尖叫了起来:“你这妖女,贱人,你就这么想看我们母女笑话吗?”
“您这是哪里的话!”夏秀敏轻笑,更多的是嘲笑,刚才借空她已经穿戴了整齐,还特意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和陶玉明被洗散的没有一丝气质的样子比起来,她赢了。
“刚才就告诉母亲了,只是看您这般疲惫老态,才用了我自己制作的洗脸露为您去了一层黄,把您脸上往日污秽的妆容洗了干净,肌肤变得通透红润,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况且,对于贱人这个词,秀敏真还不敢当了。母亲一口一声这么折腾自己的叫着我,听上去还真像有那么一遭的事!还望母亲口下留情,别总说一些没有脸面的话来!”
夏秀敏说的轻松,陶玉然已然变得哑口无言,她是害怕自己的脸出了什么问题:“刚刚,你说那是你自己的洗脸水,你不会下什么毒吧!”
“看您说的,我这人平日里确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倒也不至于给您下毒手不是,您给我泼了一盆水,我不也没给您泼回去?”她是没泼回去,倒是用了一种更为温和的方法,谁说来着,滴水之恩当以泉相涌,滴恨之恩更应如此。
“我呸!”陶玉然一把掀开了还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鬟,整个人都是一种颇为疯癫的姿势:“这就是你的本事了?夏秀敏,你我母女恩情早在昨日上午老夫人房里两断,现在我对你,只剩下恨和厌恶,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完整的瑾乐,你也休想过上好日子!”
“多谢您提醒,否则我还真忘记了你我两清的事情。哦不!”夏秀敏摆了摆头,完全挑衅道:“其实我一直都想弄死夏瑾乐,这次多亏了陶瑞详,你就那么相信他能保证三日后夏瑾乐会醒来吗?”
“你?”陶玉然震惊的看着夏秀敏,她怎么会知道?那是陶家独有的秘密,这,这不可能!“你是谁!”陶玉然小声的问道,甚至只有夏秀敏和她能听到。
“我是谁?你可以去问我爹啊!”夏秀敏嘴角抹上一个颇为嘲讽的笑容,眼底还有一片漆黑的让人无法摸透的情绪。
“不!你不是夏秀敏,你到底是谁?”陶玉然有些惊愕的看着夏秀敏,她不相信这个人,就是几个月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那个可以任人欺负永远不知反抗的女人,现在这么有手段有心机的人,绝对不会是以前那个。
夏秀敏看着陶玉然近乎惨白的脸色,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
陶玉然深深的呼了口气,她越发的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怕,但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说起,看着铜镜里苍老的自己,陶玉然的内心紧紧的揪了一下:“柳儿,我们走!”
夏秀敏看着远去的身影,也是一副得意的神情,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雀儿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去给老夫人请安,虽然吧,有点晚!”夏秀敏答的云淡风清,可是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心底那些澎湃的恨意,这一天,她等了太久,不过所有值得拥有的东西,都是值得等待的,她就是要把那些陶门的余孽,从现在开始,一个个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