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有长进,为什么还是这样惊慌失措。夏秀敏不禁暗骂着自己,但她不知,那只是因为怀里的人是雀儿。
“雀儿,别怕!”
“小姐,没用了,我已经感觉到了!”雀儿虚弱的说道:“没想到雀儿是为小姐而死的,雀儿也算死而无憾了!”
“胡说!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夏秀敏惊叫道:“你给我好好活着,你还要做我的陪嫁丫头呢,我不准你就这样死了!”夏秀敏的话几乎是咆哮了出来。
可是雀儿的眼皮越来越重,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夏秀敏,眼睛快要闭上,再也睁不开来。
“雀儿!雀儿!”夏秀敏把房间里能找到的药材都拿了过来,但雀儿几乎没了气息,她只能任由自己双手血渍的抓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泪水决堤的翻涌出来。
“哈哈哈!怎么样,感觉到了吧,这还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可你,却杀了我娘,你一个丫鬟,不够我赔!”夏瑾乐在一旁,虽然身子上没了力气,但嘴里的话,越是什么难听,就越说什么。
“贱人!”夏秀敏走到夏瑾乐跟前,就是一个巴掌。夏瑾乐的脸上立马印上了一个深深的血色手印,嘴角也被夏秀敏打出了血渍。
“你也不是好东西,真应该把你跟你娘一起送到黄泉上,既然你这么爱她,就陪她一起走吧!”
“你!你干什么?”夏瑾乐睁大了杏眼,她身上的力气被夏秀敏的银针锁住了,根本动弹不得,而夏秀敏现在完全失去了理智,想来她是真的要灭自己的口了。
“住手!”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夏秀敏嘲讽的笑了笑,夏擎生还是来了。
“爹爹!”夏瑾乐马上哭得梨花带雨起来,用劲力气爬到夏擎生的脚下:“爹爹,女儿不想活了,没了娘,女儿真的不想再这么活下去!”
夏擎生到底还是夏瑾乐的亲爹,他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骨肉这般痛苦还无动于衷的人,即使陶玉然和陶瑞详是被自己设计了,但夏瑾乐并没有什么错。
“秀敏,你闹够了没!”夏擎生冷眸斜视了夏秀敏,又看到了她床榻上的人,瞬时也明白了一切。
“我想爹爹已经看清楚了,我还需要解释什么吗?”夏秀敏看了看床上的雀儿,已经没有一丝气息,而那把插入她胸口的刀,却像是插在了夏秀敏的心头一样。
“爹爹!”夏瑾乐继续委屈道:“刚刚那个贱婢,她想要杀我,我只是出于防护,所以才不小心刺伤了她!没想到,她就死了!”
夏秀敏一个箭步的走到夏瑾乐跟前,那人正匍匐在夏擎生的脚下,夏秀敏一个手臂就把她拎了起来:“你正当防护?夏瑾乐,你有种杀人的时候我敬你是个人物,可这样人前一套背地一套的,你也配做定国候的二小姐。”
她拎着夏瑾乐的身子,一下扔到雀儿的尸体旁,夏瑾乐跪在地上,夏秀敏则扑倒到雀儿的身上大哭起来。
“雀儿既然去了,就好生埋葬了,你们母亲这次给定国候惹了太大的麻烦,我救不了她,这是老夫不尽做父亲的责任。”夏擎生声动的说着,但夏秀敏却觉得他是那样虚伪。
“以后我们定国候当家主母的重担,就交给你们四姨娘来打理,她那样与世无争的性子,留了定国候做主母,必然会让这个家风调雨顺。对了,秀敏,你也即刻准备着,早些嫁入武华王府,所谓冲喜,大概现在做最合适不过!”
夏擎生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狼狈的女儿,心底只有一声叹息。
夏擎生扶了夏瑾乐起身,两人都出了夏秀敏的房门,现在,真的就只剩下夏秀敏一人在这里了,她的心,如此寒冷,看着往日灵动的雀儿,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她却无能为力,夏秀敏的心底有多么抽痛。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吗?她除掉了陶瑞详和陶玉然,所以上天也收走了雀儿,还有,裴寒对自己的宠爱?
突然想到裴寒,这些日子里,不见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倒总是给自己一双冷漠的眼睛,让她觉得,两人之间总是这么生疏。
夏秀敏找了府上的其他下人,把雀儿好生埋葬了,这个事情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即使整个定国候里根本不会对一个丫鬟的死做出任何仪式上的表示,但夏秀敏还是认真的做了起来,晚风拂过的时候,吹散了她一身白衣。与此同时,夏瑾乐也在为陶玉然的死送终。
夏秀敏看到定国候里多是有些脸面的人都参加了陶玉然的葬礼,心底冷冷一笑,本来没打算和陶玉然再有什么瓜葛,但这衣服已然套在了身上,不去一下岂不是浪费了这身装备?
夏秀敏走到陶玉然的墓前,人们把目光都转了过来,夏瑾乐的眼里,更是仇恨万千,看到夏秀敏,似乎要把她撕碎一样。
“母亲,你就这样走了,真是令秀敏诧异啊!”夏秀敏没有看周围的任何人,直接对着陶玉然的墓开始追悼。但她的语气却很是讽刺:“您还真忍心把妹妹留下来,她的生活怎么能少了您?你真是够狠的。”
“夏秀敏,你够了没有?”夏瑾乐咆哮道:“我娘已经去了,你何必跟死人这般唇枪舌战,是个人都能听来你话中有话,做人何必如此卑鄙下贱,这里不欢迎你!”
夏瑾乐的怒气几乎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大家也能听出夏秀敏追悼词的不屑,但夏秀敏这般和一个死人见识,的确有些不妥。
“还好这里不欢迎我,省的我染上什么晦气!”夏秀敏冷声道,她之所以会在这样大庭广众下说这些让人难堪的话,就是因为夏瑾乐。
现在陶玉然已经死了,再多大的仇恨也算是两清,可是夏瑾乐,杀了雀儿,这个仇,她也会记得。
“那你就滚啊!”夏瑾乐怒斥,她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像是几天没睡了一般,再不见大家闺秀的气质,让夏秀敏一阵讽刺:“妹妹何必这么绝情,想当初,母亲对我的恩惠,我都记得清楚。妹妹不知,母亲临终前还托付了我来照夏妹妹的下半生,现在妹妹这般抵触姐姐,想来母亲在天有灵的话,看到了一定会怪罪我这个姐姐做的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