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过,那件事情我会亲自审问的,如果皇弟是清白的,我更不会刁难了他。只是昨日也刚刚回宫,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全,裴寒啊,一时间被我忘记了!”裴祺的眸子幽深一转,像是故意这么说的一样,夏秀敏听了全是讽刺,明明那日说好的条件,今日却不见这人兑现,难道自己的底牌还不够硬吗?
上官婉儿看着裴祺的眼神变得有些冷漠,她是真的爱裴祺的,但他居然都不愿意为了自己打破一下他早准备好的计划,这不可笑吗?原来他果然还是在意夏秀敏多一些,或许裴寒一死,她的七七四十九日一到,就剩这两人双宿双飞了。
上官婉儿把靠在裴祺肩头的身子用双手支开,有些冰冷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她的身子。这世上的男人,终究都是负心人。
裴祺注意到上官婉儿暗淡下来的情绪,却又懒得去搭理她,女人,无非就是生气了哄哄,他已经习以为常。
“既然皇上这么说了,秀敏也无话可说,母妃的灵堂还摆在王府里,怎么说也要守孝三日。秀敏就先告退了!”既然裴祺的口风已经变了,那么她能做的事情,也只有等。至少现在裴寒是安全的,她要做的就是处理好如妃的后事,等裴寒出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裴祺一见夏秀敏决绝的神态,想要挽留再一看身旁的上官婉儿,也不好多说。
夏秀敏冷哼一声,虽然裴寒的人没有救出来,但她并非就白白的进了一趟宫。
还记得早些日子,自己被上官婉儿身边两个暗卫样子的黑衣女子所伤,从那日起,她就一直怀疑那两人会用毒。刚刚一到椒方宫,站在上官婉儿身旁宫女的身形,像极了那日其中一个黑衣女子。如果要除掉一些人,一些事,就必须先从她周围的人开始下手。
夏秀敏清楚的记得,上官婉儿并不会毒,所以才没有识破出破冰草,更因此中了破冰草的毒。但她身边若有一个用毒高手,一定也会帮着上官婉儿调制出解药,虽然目前来看,她的毒并没有被解掉。
夏秀敏的眉头紧了紧,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子,上了马车后才把它打开,她的笑容也越发的迷离起来,如果说昨日给柳君天的龙玉香可以迷幻了人的心智,那么刚刚给上官婉儿身边那宫女身上种下的蛊,就能操纵了人心。
她望着青花瓷里的小虫子,有些兴奋,现在越来越好玩了,只要除掉上官婉儿身边所有用毒高手,那么她做起事来就更加如鱼得水,那次树林里差点被毁容的记忆,还一直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宝贝,你说,若真被我控制了,我要先对你做什么?”夏秀敏对着那些蛊虫,笑意深不见底。
“让你死的话,太便宜了,不如先毁容吧,反正滴很之恩也应该以泉相涌的!”
回府的路有些颠簸,夏秀敏的困意渐渐袭上心头,最后还是没能承受越发沉重的眼皮,昏昏的睡了过去,她太累了。
只是这一行,她却和正要进宫的另一匹马车擦肩而过,那马车的华贵,并不输给武华王府,再定睛一看里面的女人,是夏瑾乐。
她已经重新的穿戴一番,虽然宫里并没有人召见,可是夏瑾乐此行的目的很纯正,只有上官婉儿。
她并不是多么在意柳君天的生死,况且那人是背叛了自己而去的,所以她担心的只有越来越成为空壳的将军府,以及她就算是将军夫人也毫无意义的头衔。
但上官婉儿不同,她是一朝之母,手上有着等同于天子的生杀大权,只要她借助了上官婉儿之力,铲除了夏秀敏,甚至一并将武华王府也弄掉,这样岂不是也会心里平衡些?反正夏秀敏已经毁了她的人生,那么就不要怪她再做一些不尽人意的事情。
用了柳君天的令牌,夏瑾乐顺利的进了宫,她下了马车的地方,刚好就是后宫的御花园。
远远望去,这周围的景致被秋色渐渐的包裹了起来,但处处亭落里都不乏一些皇宫贵族,有人携带女眷出来赏花游玩,有人闲情逸致在那里吟诗作对,好不欢乐!
可这样的场景,夏瑾乐心底的恨意更浓了,她原来也可以这样的,可不过一夜之间,所有的拥有都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梦一样,如今,梦醒了,现实却太让人心寒。
夏瑾乐拖着换过来的长长的粉色裙摆往湖心亭走去,上官婉儿正卧榻在那里,旁边的香炉里一直冒着袅袅的青烟,然而即使这样养神的气氛里,上官婉儿的眉心都紧紧的拧住了。
“拜见皇后娘娘!”夏瑾乐走近了,委下身来行礼,这是她现在能抱住的最后一棵大树,势必要好好的巴结了。
上官婉儿的眼睛渐渐的睁了开来,晨时才招了夏秀敏进宫,她走后自己又百无聊赖,拿不到解药的时候,心里像是一直有个疙瘩一样。但夏瑾乐突然来找自己,让她很是好奇。
“将军夫人?”上官婉儿问道,眉毛轻轻的一挑,可是夏瑾乐和夏秀敏的关系并不要好,不然她也可以让夏瑾乐去帮自己找到解药了。
“娘娘,好兴致!”夏瑾乐和上官婉儿互相一番体面的话,她才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样子委屈极了。
“你这是何事,怎么会哭泣?”上官婉儿本就有些烦躁,身后的宫女一直拿着扇子给她扇,但都不能排解她内心的燥热,现在夏瑾乐又这番折腾,她看着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