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反复,实在让人心痛,而我,并非懂毒之人,后来却听说蚀忆蛊可以让他完全的忘记过去,我才决定让人在王爷身上中了一颗,没想到,真的很管用,他见到你的时候,真的把你忘了!”
月儿轻轻的笑了笑,是有些无奈,又很是破碎的表情。
“那个给他中蛊的人,就是第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了?”夏秀敏冷着声音,这第四个人,必然是懂毒的高手,能够拥有蚀忆虫这种蛊的人,世上,也不多。
“你果然冰雪聪明,不仅善于美貌,更是善于心计!”月儿赞赏的看着夏秀敏,然而她的美艳与才气只会把她比的更加低下,昨晚,王爷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她不过是装着睡着了罢了。
“那个人是谁?”夏秀敏问,眼里有一丝疑惑,还有一丝渴求。
“那个人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他告诉我,一旦王爷中了这种蛊,就是永远的失忆,所以就算你找到那个人,也没有用的。而且,我答应过他,当日给王爷中蛊,就不会把他的身份说出去。”月儿低了头,看着一旁灯芯上的烛火,仿佛快要灭了一般。
“为了让一个人爱上自己,给他中蛊,告诉他一个本不属于他的故事,留在他身边装成柔弱可怜的样子,你也真是可悲,你说你爱上了王爷,可你难道不知道,那种蚀忆虫,会要了他的命,你难道看不到他每每痛苦的表情吗?”
夏秀敏真的很想甩给这女人一巴掌,说她什么好呢?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什么?”月儿睁大了眼睛,听见夏秀敏刚刚口中的声音,她也是一惊。
从来看到未离痛苦的样子,她都以为那是以前大火里留下的后遗症,当时陈公诊断他身子的时候,也说过他虽然脉象上健康,但五脏还有一些奇怪的毒素,这些毒素是相生相克的,所以没有太多在意,而之后未离每每发病的时候,她都以为这是那些他体内相生相克的毒素起了一些反应。
“我并不知道这些!”月儿的口气有些混乱,然而她的泪很快就夺了出来,一副起身的姿势,想要去看看未离。
“你还不告诉我第四个人是谁吗?他到底是被何人种了蛊?”这种蛊很少见,所以它的蛊母必然只要下毒人才有,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就是这个意思。
“我答应过那人,不会说出口的,就一定不会。”月儿坚定的看着夏秀敏,其实想想,说出去是谁给王爷中了蛊,她真的会杀头的,而且,她的爹爹也会被牵扯其中,到时候,怕才是天下大乱。
“你现在这幅倔强的样子倒比装着柔弱时的样子可爱多了!”夏秀敏幽幽的开口。
她也明白,这件事情,月儿很可能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她不会那么傻,若让陈公和她爹爹知道了,王爷被她和另一个人种了蛊,一定是不会放过她,若之后裴寒真的夺了北赵的天下,那时候还没有恢复记忆的话,那么他们三个,都将成为罪臣。
夏秀敏的眉心真的再也舒展不开了,没有什么比那蚀忆虫更让她烦恼和绝望,到底是谁,给裴寒做了这么残忍的手段,甚至那人已经深算到陈公和月儿还有她爹爹这样一箭三雕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不该对王爷起了贪恋的执念的,可是,没有过去的他,真的过的很快乐不是吗?”月儿看到夏秀敏无法抚平的眉,自言自语道:“没有那么多痛苦的记忆,活的一身轻松,这样真的很好!”
“好吗?”夏秀敏的眸子有些微怒,头上的金步摇一摆一摆。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可以自私到这种程度,就算她无知,但也不能带着裴寒一起逃避现实:“你口中的他,不过是裴寒内心最纯净的一个影子罢了,他是北赵的王爷,他活着就有他的责任,难道抛弃妻子自己快意潇洒这样的做法不会觉得自私吗?这样的幸福又有什么真实性可言,月儿,你就不怕他有一天真的当上了皇帝,那么失去的记忆,又会被谁来用血肉之躯弥补?是那个给他中蛊的人算好的棋,只怕到时候,你爹爹和陈公都会成为这场隐形杀戮的牺牲品。”
“那就不要做皇帝!”月儿突然转变了声色,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她和未离活在西周,他对自己很好,这些就够了。
“那你觉得你爹爹和陈公做了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抓着一个男人的影子来爱,真是可悲!”夏秀敏阴测测的笑了笑。
起身,她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哆嗦一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蛊母然后把未离体内的蛊虫引出来,那时候,未离才称得上裴寒吧。
裴寒,我答应过你,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夏秀敏又朝未离的房里走去,进了屋子又把那门紧紧的关上,什么时候下人已经把昨天自己腐蚀掉的门锁换上了新的,夏秀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未离还是睡着,夏秀敏缓缓的走到他的床榻跟前,轻轻的用一旁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脸,那英挺的鼻子还有剑一样的眉,她多么的思念。
“未离,从未离开,失忆的你,这个名字又是谁起的?”夏秀敏柔声问道,明知道那人不会给自己什么回应,她还是有些自言自语。
“裴寒,你受苦了,或许他们说的对,如果告诉了我你并没有死,那么我一定早早就追了过来,一定会浪费了陈公的一片心血,是我太急了。可是,你的蛊,那个人,我还查不出来,一旦知道了是谁,我一定会千刀万剐了他!”
烛火摇曳,夏秀敏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了,她很累,午时被未离一掌轰出门外的疼痛还在身上游离,可是这些,和她心口上的疼,又没有什么可比性。
罢了,太晚了,她还是要离开的,夏秀敏一个转身,正要从床榻跟前起来,谁知,那闭着眼睛的人一个手臂就抓住了她紧握毛巾的手,他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手上的力气却有些出乎意料的大,迟迟不肯落下。
“不要走!”熟悉的声音和气息慢慢的搅动到夏秀敏的鼻翼和耳膜里,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多么像裴寒啊,她点点头,面对着那人紧闭的眼睛,轻轻的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不走,我不走,以后去哪,我都陪着你!”
夏秀敏的声音仿佛充满了魔性,那刚刚还有些聒噪的人,一下就变得安静起来,连睡觉的样子,都变得很安心。
夏秀敏记得,裴寒曾经对她说过,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安心,她亦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