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陆娆抬头,有泪从面庞滑过,她只觉心脏被重重一击,恍恍惚惚中戒断反应又开始发作,手脚无法抑制的冰冷起来。
有刹那间甚至失去了身体的感觉,她两眼发黑,摔倒在地,窒息的痛苦再次朝她席卷而去。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人,陈威的嘴唇开合,仿佛说了几句什么,然而陆娆的耳朵嗡嗡作响,眩晕和刺痛混合在一起,不断烧灼着她已渐渐濒临绷断的理智。
到底是没忍心就这样离开,陈威俯下身子,撤销了陆娆脑中所有关于自己的记忆,这无可避免会形成一定的记忆断层,乃至于更加严重的失忆。
但总好过现在就这么痛苦的默默死去。
……
新的阶层带来的冲突和变化正在一点点的显现。
现代是一个平等竞争的自由天地,在保留了这一点的同时,这些人却重拾起了旧时代的狂热迷信的不理性,编织起了种族界限和族群等级的条条框框,集权梦幻和极端思维在这样的环境下得以生根发芽。
大街上冷冷清清,静的诡异,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影,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来回的晃动。
所有人都在暗处默默适应着新身份以及新秩序的来临。
这处偏僻的乡村像极了一个隐蔽的基地,陈威之前一直没有摸清这个小镇的来历,它在表面上呈现出一种无组织无政府的混乱状态,实则暗地里从未超出过某些人的掌控。
凭陈威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感染那些智械,他们归根结底还是属于某种机械造物,但凭着这几日里新接种的大量寄体,他也分析得出了个大概……
粗略过滤了一番这些人的记忆,开始无非就是一些金钱,在这繁衍生息了很多代的原住民轻易被疏散一空。
然后就是大量罕见的重型智械(也有可能是伪型智械)的入驻,基地设施的修造犹如被按下了快进键,直至地底的隐蔽工程全部完工,陆陆续续才有了外来人类的身影。
生活在这里的绝大多数的居民,对他们自己脚下的复杂环境其实根本就一无所知,这些人大多是些身怀案底的逃犯,能有一处容身之地已是意外之喜。
区别只在于,现在这些恶人们已经集体觉醒了新的自我,他们之间互通有无,目标一致,真实的化为了一个和谐的整体,甚至于开始谋划起来往日里全然不敢有的念头。
傅熙川现在就是这些人的头目,他的话能在新族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所有人对财产都有着本能的依赖,这是自立精神必要性的体现。
但现在他们却仅仅因为傅熙川的一次动员,就全部无偿奉献了自己的所有,当然,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为的无非就是瞒住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色智械,以及更深处的那些人。
是的,即便是恶人,也会惧怕比自己更为凶悍的存在,这些流浪自此的人儿,往日里所求的也不过是个稳定。
但现在,他们觉得有必要搞个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