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有野心的人，就越是懂得谦卑与隐忍，不为俗物所扰，琐事不萦于心。

傅熙川明确的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时间，就得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相较于简单的现在就能给他带来快乐的事，他更乐意留着这份精力多去看一眼这个世界。

多去看一眼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凡物的一生多是由淡淡的悲伤和淡淡的幸福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尔的兴奋、沉默的失望中度过每一天，然后带着一种想说却又说不出的“懂”，做最后的转身离开。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傅熙川拉开窗帘，他就那样闭着眼睛站在那片小小的月光里，感受着这份他独有的，这几日里如影随形的，清冷。

后来他觉得连月光都刺眼了，于是他拿手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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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去了石酒那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阴影里传来了一道细嫩的声音，“傅先生，依我看你实在是没必要对她如此关注，像这种堕落的女人，即便再得神眷，终有一天也会被她给挥霍一空。”

“你也知道她是神眷者，神恩应该细加体会，切勿视为当然。”

“你的意思是...”

“既然她有心做鼎炉，就让她去做吧，这对她也不全是坏事。但你要知道，我更想说的是像我们这种，”组织了一下语言，“像我们这种新人类，超脱了旧有的社会体系，对人类来说，我们是不可控的，是危险的。

...

是病毒，是瘟疫。”

傅熙川重重的叹了口气，“自我把你发展成下属以来，也有不短的一些日子了，你对自己的身体适应的如何，可有疑惑，或者，悔意？”

“不！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实的活过，是大人您带给了我这一切。”那人有些激动，暗处的那双眼睛仿佛在发着光，“是您让我见到了世界的真实，是您让我明白了活着的意义。”

傅熙川有些想笑，他都还没弄明白的事，反倒是让别人想了个透彻，“你知道的，我不爱听这些马屁。”

“我的话发自真心。”

“换个话题吧，罗本。”

名叫罗本的年轻男孩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个子不高，外面的夜色映的他的身影越发的单薄，稚嫩的眉眼与傅熙川有几分相似，在他身上没有同龄人应有的朝气，反倒是布满了和他这张娃娃脸不相称的沉稳，以及沧桑。

“你怎么又年轻了。”只是一天没见，罗本唇上的几根绒须就完全没了影子，就像是退化了一样。

罗本就笑。“哪怕我一直年轻下去，后天就年轻的死掉了，我也不会对您有半分怨怼。”

傅熙川当然知道罗本的话句句属实，在身为上位者的他面前，新生的同族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这种洞察人心的手段一开始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这让他对陈威更加的敬畏起来，自己只是一介凡人，都可以获得这样匪夷所思的能力。

那，神呢。